日落星移,方远再醒过来时候,月亮已经爬上树梢。他缓缓,发现自己在河边,不远处还升着堆火,明艳温暖,驱散寒冷。
想起昏迷之前发生事,方远挣扎着想爬起来,却
等切平静,潭水中央站个被水浸湿青年。
水珠从他额角、下颌滴落,面如冠玉,风华万千,左眼下还有颗泪痣,将唇角时时带着三分笑意衬得越加深邃晦暗,教人捉摸不透。
他怀里抱着个同样湿透少年,脸埋在他衣襟,指尖不断滴着血珠。
岸边则掉具海东青尸体,被人招毙命切断脖子,只剩下翅膀僵硬展开着。
萧情抱着人,不疾不徐往岸边走,潭水没过他腰,道道划开,腰间折扇缀着流苏浮起,发出细弱微光。
他能活!
然而方远却想不到,这只海东青同样是个狠鸟,见甩不下方远,竟硬生生啄去自己鹰爪,断脚求生!
……
他掉下去。
天地颠倒间,方远失重昏迷过去。
殆尽,如今只能依靠在课上学防御阵,在丹田灵气要见底时候,撑着只手摸出块上品灵石,咬在嘴里。
这是他第次不用任何外力,单凭灵力结阵成功。
海东青被拦在结界外,疯狂撞击,原本薄弱结界出现裂痕,需要更多灵力才能补足。这样下去方远不是被啄死,就是流血而死,他大脑涨热,忽然浮现出个极疯狂、极冒险想法。
结界终于被击碎,海东青兴奋张开干枯鹰爪——
这次他对准是方远手臂。
上岸,他先生火,再将方远衣衫脱去,给他处理伤口。
手法说不上温柔,少年在昏迷中也隐隐感到疼痛,气息急促,面色惨白如纸,篡紧萧情衣袖。
萧情将他手慢慢掰开,然后理理袖口。
……
……
只是在失去意识最后刻,他陡然被股巨力挟住,恍惚间闻到股熟悉淡香。
悠长、清雅,
小凤凰花。
*
水潭陡然溅起阵水花,将寂静打破,周围饮水鹿受惊逃开,过会儿,又忍不住在树后探头。
这次很顺利,海东青如愿以偿吃到新鲜血肉,因为太过美味,它忍不住多停留刻吸吮血液。就是这刻,变故突生,看似虚弱猎物忽然松开赖以生存剑,反手抓住他脚!
海东青凄厉叫着,拼命挥动翅膀,想把方远甩下去,甚至用鹰嘴不断啄他手,然而即使被咬得血肉横飞,方远却抓死他脚,同时翻出袖口匕首,狠狠在它翅膀根划!
妖血喷涌而出,海东青无力为继,直被方远拖着往下掉,又因为求生意志拼命挥动翅膀,所以下坠速度并不太快。
甚至能在半空停顿下。
对,就是这样……方远眼前已经模糊,却还是撑着口气抓紧海东青脚,这样速度他既不会摔死,海东青也会被他耗去大半生命,落地就是它小命休已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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