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个坚强冷酷
人，连死都不怕人，现在为什
会忽然变得如此恐惧？
铁恨手忽然也已冰冷，全身都已冰冷，仿佛忽然有
种尖针般寒意自坟里死人白骨间升起，刺入他背脊。
他身后究竟出现
什？
他想回头。
王风已大声道：“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王风道：“这多年来，死在你手上人，至少已有七八十个人。”
铁恨道：“
从未枉杀过个人。”
王风道：“可是你杀毕竟还是个人，活生生人，有血有肉人。”
铁恨没有争辩，只是看来显得更疲倦。
王风道：“所以，现在你就算想放手，也放不下，这种生活已经变得像是条锁链，将你整个人都锁住，永远也没法子解脱。”
——他们生中，有过多少欢乐？多少痛苦？多少幸福？多少不幸？
阵风掠过，满天林叶飞舞。
铁恨坐在坟头上，看来忽然显得很疲倦，很疲倦……
他这生中，又曾有过多少欢乐？多少痛苦？
像他这样个人，生命中痛苦和灾祸，想必远比欢乐来得多。
可惜等到他们追到这里时，铃声已听不见，鸟影也看不见。
只有坟。
虽然是白天，荒坟间仍然有雾，坟中也仍然有白骨死人。
阴沉天气，凄迷冷雾。
“这种天气，看来正是血鹦鹉出现天气。”
秋日，也并不定是天高气爽。
今日天色就很阴冥。天非但不高，低得简直就仿佛要压到人头上。
铃声还未消逝。
阴冥天空中，只鸟影正飞向西方，带着铃声飞向西方。
西方有极乐世界。
他声音嘶哑而急促，他甚至想扑过去，抱住铁恨头。
可惜他已来不及。
铁恨已回过头，他身后株枯
铁恨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道：“你究竟想说什？”
王风道：“想，如果你真看见血鹦鹉，你第个愿望，说不定真是……”
他声响突然停顿，瞳孔突然收缩，盯着铁恨身后。
铁恨身后本是片阴暗，片空寞。
王风忽然看见什？
现在他是不是厌倦这种生命，厌倦那些永难消灭盗贼和罪犯，厌倦那种永无休止追杀和搜捕。
王风看着他，忽然说道：“解你心情。”
铁恨道：“哦？”
王风道：“你是不是在少年时就已入六扇门？”
铁恨道：“嗯。”
“这种地方，当然也正是血鹦鹉出现地方。”
“是。”
“那们就在这里等？”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坐在两个坟头上，坟上衰草萋萋。
——坟里埋葬是什？
西方也有穷山、恶水、旷野、荒坟。
他们又到荒坟里。因为铃声又消逝在荒坟间，鸟影也投入荒坟里。
他们不是鸟，不会飞。
他们并不是以轻功在江湖中知名人。
可是他们施展起轻功，速度并不比飞鸟慢多少，所以他们能追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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