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原看眼宴上果然热腾腾送上来道蒸鱼和鱼脍,含笑道:“劳烦舅舅这路千里奔波,还惦记着喜欢这银鲈鱼,这大冷天,送上京想来不易,也太过靡费些。”
承恩伯道:“皇上教训得是,平日万不敢如此,只是老臣难得进京次,也没什稀罕东西给皇上带着,想着只有这自家养银鲈鱼,从前皇上您最爱吃,因此路送上京,用炭加温,保着鲜活,只希望皇上能尝到口爱吃就好。”
姬冰原道:“舅舅心意,朕十分感激。”
承恩伯道:“说到这鱼,路上遇到周家商队两位少公子,看到这鱼,还专门找来央求,想要出高价购买,老臣想着皇上离江南这许多年没吃过,还是没舍得让。”
姬冰原含笑道:“周家商队?可是和晋王
统领。”
高信连忙笑着请安,承恩伯牵着高信手道:“上次那孙女儿,全靠高统领解救周全,尚未能亲自答谢,今日又要劳烦您亲自过来跑这次。”
高信笑着道:“不管当这声谢,只是奉旨办差,且还是昭信侯功劳。”
承恩伯道:“正要说也要好好感谢昭信侯,只是这几个孙儿愚钝,年轻未经事,当时阵脚大乱冲撞昭信侯,如今正心里没底,想和高统领打听打听,若诚心想请昭信侯原宥,不知当如何做才最好,他可有什喜好。”
他是皇上母舅,年纪又长,如此说话已分外低声下气,高信笑道:“昭信侯脾气直爽,其实心极软,稍稍说几句和软话,他脸皮薄,看在皇上面上,必不会当面给您老人家难堪。”口吻却是仿佛觉得承恩伯给昭信侯做小伏低非常顺理成章般。
承恩伯心下明白,又叫人拿厚礼来赏高信,高信很是客气不肯收,承恩伯再劝说,才勉强收下来,笑道:“多些伯爷。”
到晚间,果然姬冰原穿着身玉色直裰,披着白狐皮裘衣来,承恩伯带着三个孩子跪迎,姬冰原笑着上前亲自扶他起身:“舅舅不必多礼,您千里而来,风尘仆仆,本该朕在宫中设宴才对,但想着您年岁已高,宫里规矩多,进宫次倒劳动您老人家身体不便,您胃还不好,吃那宫宴怕反而回家不舒服,便亲自过来。反正都不是外人,就当家宴,不必拘礼。”
承恩伯看姬冰原神采奕奕,容貌和当初幼妹又有几分相像,说话又谦和,还惦记着自己胃病,时百感交集,竟然涕泪交加:“老臣多谢皇上惦记……老臣……老臣料不到这辈子还能得皇上如此宽待,实在是惭愧……”
他年老,又才生过病,这落起泪来,姬冰原也有些心软,只命墨菊上前扶着老伯爷就座,自己也入席,笑道:“舅舅说这话就生分,当初朕写字学诗,都是舅舅启蒙,朕岂有不念之理。您这路上京,可顺利?”
承恩伯擦泪水,愧道:“皇上见笑,容皇上惦念着,臣这路先走水路,也还平顺,到津海城转陆路来京,路颇为安泰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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