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原深吸口气,松开弓弦,箭离弦而去,直直飞向靶心。
他还没想好怎办。
这太难。
他自离开燕燕园后,就开始不断追忆自己和孩子相处每个瞬间,却毫无痕迹,他自以为自己做到最好长辈,教好这孩子。
定是少年心智未成熟,等长大就好。
但个声音又无情冷酷地提醒,至少三年,他长大,他改吗?
只有无数人发现长大他,发现他好。
就连那不相干下九流,也敢垂涎他吉祥儿。
龙骧营侍卫们如常站在校场四方,侍立守卫。
他眼却已看到那个卷发蓝眼张江宁——不,应该已叫做云江宁。
新来龙骧营侍卫般都是先值夜班,从最难做起。
云江宁已换上玄黑色麒麟侍卫服,腰身系得紧紧,姬冰原第时间甚至闪念过那句“公狗腰”,民间这类下流俗语,总是直白形象到令人发指,他几乎立刻就能联想到那在大路上疯狂交嬗野狗来。
他身材无疑是非常出色,极高身量,宽肩长腿,魁梧英俊,难怪会被人误会为男宠。他想象着这“义子”人高马大,单膝跪在吉祥儿跟前,问他要不要替他解决情景。
实实裹缠,动弹不得。他勉强抬头去看,那龙忽然却已变成个人身龙尾威仪神灵,漆黑长发披散全身,风中舞动着,身躯颀长,背肌线条流畅,双臂上箍着金色臂环。
他们仍然还在急速飞行着,龙尾忽然开始缠动,神灵缓缓转身,漆黑长发漫天飘扬,他几乎不能呼吸,濒死般望着神灵,看那神灵转过头来,面容冷俊,双眸犹如最深沉夜色,牢牢凝视着他——赫然正是姬冰原。
然后他就吓醒。
他躺在被窝里,心仍然砰砰砰跳,然后他感觉到床褥湿意。
他狼狈坐起来,三更半夜,热汗全身,坐在床上捶床咒骂:“该死白玉麒!”
连他培养出来义子,也在觊觎他。
从他第次在他跟前坦承他只喜欢男人时候,他就该警醒。
那很可能只是那孩子隐晦地试探。
他做什?他仍然只是告诉自己,小孩无定性,今天好龙阳,明天可能就改,因此他放任自流。
任由那孩子在求而不得苦中挣扎三年吗?
他想叫高信来,将这人换下去,以后都不许他出现在自己眼前。
却又知道不行,这是云祯小心翼翼,选三年,才选出来放在他身侧,自以为最好礼物。
他只能带在身侧,并且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那个少年最宝贵心意。
那隐藏得太好心意。
究竟是什时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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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云板敲响,天还漆黑着。
体仁宫。
勤勉帝王已起身开始晨练,站在校场开始拉弓习射。
他日日晨起锻炼,未有日罢辍,因此身体直保持着力量和充沛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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