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原将纸掷回:“这是那令
“你只管住在昭信侯府——朕就是要让朝堂上下都知道,朕不疑他。”
章琰什话都不再说,而是恭恭敬敬磕个头,退下去。
姬冰原往身后靠靠,龙椅太深,坐在上头,总是四面不靠,便是宫里精心制作软袱靠枕,仍然并不舒适,他原本精于弓马,久坐保持端肃仪态原本也是皇家自幼刻在骨子里头,但这些天,他确实有些累。
总算完成桩事,他想起吉祥儿,转头问道:“这些日子忙,似乎好些日子没看上书房那边送来功课,看时辰这会子也该收这月策论作吧?让人送来朕看看,有长进些没。”
旁伺候着青松脸色微变,但仍然低头连忙小跑着过去。
坐大。他借着皇姐之势,也过不少年风花雪月,吃穿不愁只管做文章好日子,当然最大好处就是长得好,夫妻各取所需,妥当得很。皇姐看得明白,你倒看不明白?”
他站起来,语气带些讥诮:“你后悔?”
当初是你看不上,只愿报恩,如今做出这派忠贞样子,又是演给谁看呢?
倒还不如貌美多才识时务云探花,至少踏踏实实给义姐个家庭,给个可爱孩子。想起吉祥儿,他从前对云探花那点不满也消散些,从前觉得唯唯诺诺云探花配不上长公主,但长公主取中,也就随她。如今看到吉祥儿颇有心气,罢,勉勉强强过得去吧。
他冷眼看着下边匍匐跪着人,昔日青衣军师,俾睨天下,心高气傲,原来不过是失去又后悔庸人罢。
果然不多时几个内侍溜烟捧着送各位宗室子功课来,姬冰原也不看其他,只低头将粘着着昭信侯名签取来展开,才展开,眉心就又跳跳,忍不住气笑。
并不是写得不好,相反,写得满纸锦绣云烟,意态风骨无不上佳,立论辞藻更是斐然灿烂。
好得看就知道是别人代笔。
姬冰原嘴角含笑:“几日不见,朕吉祥儿这懒可偷得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他又看眼缩着肩膀站在下边青松:“也难为你们替他遮掩,每次送来都是朕最忙时候,朕只以为你们体贴。”
青松五体投地趴伏着请罪,字不敢辩。
定襄长公主求不得,便干脆放下,斩断情丝,转头嫁人,不曾再有丝牵绊,这才是干脆利落豁达人。
章琰低头:“臣不悔。”那些少年时不知天高地厚气盛,都过去,如今他心如古井。
姬冰原凝视他会儿:“往事不可追,朕知道你来军机处意思。你是发现吉祥儿并非从前认为废物,担心朕要对他下手,索性到朕身边做朕刀子,也好将来照应……”
他语气带些森然:“这些日子朕把你要到军机处,这传说朕斩昭信侯羽翼,只等着捧杀流言蜚语不少。”他忽然却又笑:“但小吉祥儿天天听曲玩乐,心无挂碍,全无嫌隙。”
“他不疑朕,朕也不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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