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猛狂笑:“好小子,真有种。”
笑声中,四尺九寸长大砍刀已高高扬起,刀背上金光与刀锋上寒光,在雪光反映中亮得像尖针样刺眼。
小高只看见刀光闪,忽然间就变成片猩红。
无数点鲜红血花,就像是焰火般忽然从刀光中飞溅而出,和片银白雪色交织出幅令人永远忘不图画。
没有人能形容这种美,美得如此凄艳,如此残酷,如此惨烈。
他从未见过朱猛,可是他眼就看出这个人必定就是朱猛。
除“雄狮”朱猛外,谁有这样威风?
他也想不到朱猛怎会忽然在这里出现,但是他希望孙通让他们过去。
因为他已经看见朱猛手里倒提着柄金背大砍刀。
四尺九寸长金背大砍刀,刀背比屠夫砧板还厚,刀锋却薄如纸。
有很多人在杀人之前都会变成这样子。
他手已经垂下,握住放在凳子上剑柄。
小高却已经站起来,转过身,准备走。如果他想要出手时,没有人能阻止他;如果他不想出手,也没有人能勉强。
但是他还没有走出去,就已听见阵奔雷般马蹄声。
蹄声中还夹杂着种很奇怪脚步声,只有穿着钉鞋在冰雪上奔跑时才会发出这种脚步声。
“你没有看错。”
“你为什不拔出你剑来试试?”
“试什?”
“试试看究竟是谁头颅会从脖子上落下。”孙通说。
小高轻抚着他那个永远不离手边粗布包袱,微笑摇头。“不能试。”他说,“绝对不能试。”
在这瞬间,人世间所有万事万物万种生机都似已被这种美所震慑而停止。
小高只觉得自己连
孙通还年轻。
小高实在不想看见这样个年轻人,被这样把刀斩杀在马蹄前。
可惜孙通已经出去,带着片雪亮剑光,从桌子后面飞跃而起,飞鸟般掠出去,剑光如飞虹,直取马上朱猛咽喉。
这击就像是赌徒最后道孤注,已经把自己身家性命全都押出去。
这击是必然致命,不是对方命,就是自己命。
他刚分辨出这两种不同声音,就已经看到骑快马飞奔而来。
马上骑士满面髯,反穿件羊皮大袄,衣襟却是散开,让风雪刀锋般刮在他赤裸胸膛上,他点都不在乎。
后面还有个人,脚上穿着双油布钉鞋,双手拉住马尾,另外只手里却挑着根竹竿,把个麻布袋高高挑在竹竿上,跟着健马飞奔,嘴里还大声呼喊着:“杨坚人头就在这里,这就是叛徒下场。”
马上人纵声大笑,笑声如狮吼,震得屋檐上积雪大片大片地落下来。
小高当然不走。
“你不敢!”
“不是不敢,是不能。”
“为什?”
“因为这把剑不是用来对付你。”小高用种非常客气态度说,“因为你还不配。”
孙通脸色还是没有变,可是眼睛里却忽然布满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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