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失去家人。
怀礼失去家人时候,比她要早很多。
他却哭不出来。
这样太久。
不知从何时开始谈起,也许是长久与女人若即若离地保持着这样关系,该歇手时就歇手,来时热烈去时冷淡,他不缺女人,也从未因为女人伤过脑筋,所以在人与人亲密关系之外游离多年。
长久以来。
那种无法消弭孤寂,四处奔波焦虑和空虚,埋伏在生活中疲倦,急需被什冲淡、填满、代替。
她需要他。
这刻很需要,非常非常需要他来替她填补。
怀礼不用再问也知道答案,他像今日紧紧拥抱住她般,如她所说那深深埋入,边去吻她眼泪,“哭出来就好。”
不可思议。
怀礼喘不过气。
他轻轻地拨过她被汗水淋湿头发,他们紧密贴.合,她那双眸晃、晃始终瞧着他,盛着泪。
男人清俊面容也尽是不合时宜颜色,他们如同还未落入横尸遍野爱河就已翻滚得如此狼狈。
向清冷干净如他,如此像是被涤渎,南烟用略带痴迷眼神看着他,手指在他腹部位置勾摹。
满身颜料满身汗水,在画布上翻滚、痴缠、掠夺与索取,疯狂地渴望对方,又疯狂地渴望被彼此伤害。
其实他和她之间从来不知对方真假。
从未表露过彼此真心。
从来都是半真半假。
甚至从来都要猜忌。
他人生到此也是团糟。
父母当年离婚给他打击不小,早知自己是父母婚前激情产物,没有他就没有他们那段失败又彼此憎恨多年婚姻,所以从懂事起,他就在扮演长辈眼中好孩子。
最喜欢听爸爸和妈妈逢人就夸他们好孩子怀礼,那时他才觉得自己是被在乎,可这样角色扮演带来却是无尽空虚。
她好像只有他。
紧紧攀住他不放,他翻过她将她脑袋按在画布,她脚腕儿还要来勾住他腿,他温柔又有力量地掐住她后颈,她纤柔腰臀便在他眼前如花朵次次绽放,陨灭。
陨灭又绽放。
永远都有新鲜感。
她是他永恒新鲜感。
“跟你分开后,就总在想,跟你上过床后,以后可能和别人都没什感觉,”南烟若有所思,光线微弱,她好似又变回长头发,又勾又绕又动人,铺天盖地地落在画布上。
怀礼双臂支撑住自己,俯身下来,轻笑,“所以后来呢,和别人上床会想到?”
南烟不答,反问他:“那你呢。”
“确想过。”怀礼回答她。
南烟什也没说,勾他脖颈,只想要他更进步去填满她内心那处空洞,“用力。”
但也因为猜忌,他们对对方永远都有新鲜感。
是。
她对于他来说,是可以不断探索新鲜感。
清冷月光毫无痕迹地洒下,画布上女人玉体横陈,皮肤莹白光洁,颜料遍布她周身,留白得当,她脸颊浮起异常细腻红晕,像是幅画。
色彩浓稠,却丝毫不庸俗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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