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远街角,两道身影落入他眼底。
卷发束起,扎个高马尾又乖又嫩。背个画板,像个大学生确不为过。
身上件并不合身男士黑色卫衣,似乎没料到晚上会这般冷,瑟缩在旁扎个小辫儿男人身旁。
二人在热腾腾摊位前等待。
她冷得发抖,那男人便用外套包裹住她娇小身躯。
主干道堵得实在麻烦,他过个路口换条偏道开进去。
事情也不复杂。
科室打电话给他,要他去调个之前做过手术病人病历资料,还有些事情要确认下。
快晚上十点,雪更大。
月亮漂浮在雪幕之上,摇摇欲坠。
“那倒是,”陈舒亦触到他这不经意目光,笑笑,又轻声音问:“你觉得味道怎样。”
“还不错。”
“那就好,还怕不合你口味。”陈舒亦说。
才说完,他电话就响。
雪大路滑,怀礼放缓车速,用蓝牙耳机接起。沉稳嗓音落在封闭空间中。
是怀蓁在英国进修期间同学,后来又在UNIHEART师从晏长安多年,怀蓁见到陈舒亦自然十分亲切,二人晚上喝点酒,怀郁又跑外地玩儿去,送人回家事儿就交给怀礼。
怀蓁住三环,陈舒亦住得更远些。
她们刚好是相反两个方向。
怀礼送怀蓁回去,又掉头往高架上走。
雪天堵车严重,车行缓慢,陈舒亦坐他副驾驶,隔着窗户,观察下外面雪势,问他:“怀礼,你会不会太不方便?家那边有点远。”
她靠到他怀中去,露出半张雪白脸,时而盯盯天空雪,时而与身旁男人交谈两句,相视笑,簇拥取暖
怀礼只走过这条路次,还算熟悉,前方逼仄,他就放缓些车速。
绕过钢筋混凝土堆砌成林高楼大厦,这大雪,街口仍有腾腾烟火气,在这个城市冬夜角落弥散开来。
几个路边摊还没收,冻得鼻子眼睛红摊主们顶着个个红黄蓝塑料棚,在这里讨生计。
热蒸汽飘好几丈高,热馄饨碗碗地盛出锅。北京糖葫芦,糖人儿,糖炒栗子,没打开窗,都似乎能闻到甜丝丝香气。
恰好遇到个红灯,停车等在这个路口。
大概听到,好像是有什事要他回医院趟。
刚进二环,UNIHEART那幢五十多层高双子大楼就在不远。八个字母在汹汹雪幕中泛着幽白光。
怀礼挂电话,抬头看眼窗外,回头看她,温声地问:“可能要耽误十几分钟,介意吗?”
“是医院事儿吧?没事。都觉得很麻烦你,”陈舒亦笑笑,“正好明天入职,顺便跟你上去转圈儿吧。”
怀礼便径直往医院方向开。
“没事,”他说,“再掉个头。”
“你家是不是离医院挺近?”
“嗯。”
陈舒亦叹气,“早知道今晚就订在那边餐厅。”
怀礼侧眸笑笑,轻缓打方向,“姑姑好像还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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