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知道这只不过是他临死前
幻象，可是他偏偏又相信这是
定会实现。
因为他相信“公正吕三”定会好好照顾他们。
他相信他死已经有
代价。
吕三还是没有抬头，还是连看都没有
个又白、又胖、又可爱儿子，今天早上刚刚学会叫他“爸爸”。
粒粒比黄豆还大冷汗，已经从苗宣脸上流下来。
他用那双青筋凸起手，从身上拔出把刀。刀锋薄而利，轻轻刺就可以刺入人心脏。
如果是三年前，他定会用这把刀往吕三心口上刺过去，不管成败他都会试试。
可是现在他不敢，连试都不敢试。
“你有没有陪
喝酒？”
“没有！”
“你还记不记得曾经说过，说出来话就是命令？”
“记得。”
“那
你当然也应该记得，违背命令人应该怎办？”
“是。”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进来？”
“不样，”苗宣已经有点发急，“有要紧事。”
吕三沉下脸。
他脸在闪动金光中看来也像是黄金铸成：“只问你，现在你是不是已经进来？”
酒，让闪动金光看来更耀眼。
“不管怎样，你跟着时日已经不算太短。”吕三说，“已经应该看得出是个什样人。”
“多少总能看得出点。”
“你知不知道最大长处是哪点？”吕三又问。
苗宣还在考虑，吕三已经先说出来：“最大长处就是公正。”
——可爱儿子，可爱笑脸，叫起“爸爸”来笑得多可爱。
苗宣忽然刀刺出，刺入自己心脏。
苗宣倒下去，眼前仿佛忽然出现幅美丽图画。
他仿佛看见他儿子在成长，长成为个健康强壮少年。
他仿佛看见他那虽然不太美丽，但却非常温柔妻子，正在为他们儿子挑选新娘。
说完这句话，吕三就再也不去看那张诚实而丑陋脸。就好像这屋子里，已经不再有苗宣这样个人存在。
苗宣脸色已经变成像是张白纸，紧握双拳上青筋根根凸起，看起来好像恨不得拳往吕三鼻子上打过去。
他没有这做，他不敢。
他不敢并不是因为怕死。
他不敢只因为他三年前已经娶妻，他妻子已经为他生个儿子。
“是。”苗宣心里虽然不服，可是再也不敢反驳。
吕三又反问他：“刚才有没有叫你坐下来陪喝杯酒？”
“有。”
“你有没有坐下来？”
“没有！”
他说：“不能不公正。跟着做事人最少时也有八九千个，如果不公正，怎能服得住人？”
苗宣承认这点。吕三确实是个处事公正人，而且绝对赏罚分明。
吕三忽然又问他：“你还记不记得刚才进来时说过什话？”
苗宣记得：“你说，任何人都不许走进这屋子门，不管什人都样。”
“你是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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