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家商号。”小方说，“鹰记商号。”
“鹰记？是不是卜鹰
？”
“以前是。”
“现在呢？”
“现在已经不是他
。”
那条横亘于布达拉宫与恰克卜里山之间石砌城垣，那些布满在山头上楼阁、禅房、寺院、碑碣，那高耸在岩石上巨大城堡，连绵雉堞，发光窗牖，看来依旧是那
瑰丽，那调和。
市中小巷里依旧挤满人。那些肮脏衰老乞丐依旧匍匐于尘土中，念着他们已不知念过多少遍五字真言“唵嘛呢叭弥吽”，向路人和远方来旅客乞讨。街道旁依旧堆满垃圾和粪便，却又偏偏不会影响这个城市美丽。
拉萨就是这样子，又矛盾、又调和，又褴褛、又瑰丽。
重回到这里，小方心里感觉几乎就好像回到他故乡江南样。
小燕又问他：“现在
们要到哪里去？”
“你说像谁？”
“班察巴那。”小方说，“沙漠中第号英雄好汉，永远没有人能捉摸透班察巴那。”
“怎会像他？”
“因为你也跟他样，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先为自己留下退路。”
小方道：“所以你们永远都不会被人逼得无路可走。”
现在他们已经无所有，随时都可能倒下。
又沉默很久，小方才开口：“想回拉萨。”
“那们就回拉萨。”小燕还是说得很轻松，“现在们就回去。”
小方看着她，忽然笑，苦笑。
“们怎回去？”他问，“是爬回去，还是被人抬回去？”
“现在既然已经不是他，你去干什？”小燕好像已决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去找个人。”小方慢慢地回答，“问他些事。”
他盯着小燕：“如果你不去，不妨留在这里。”
她当然不会不去。
于是他们穿过
“去八角街。”
那里是这古城商业汇集区，附近大商号几乎都聚集在这里，不管你想要买什，在那里都可以找得到。
小燕又问：“你要到那里去买什？”
“什都不买。”
“什都不买去干什？”
齐小燕又笑。也不知道是从什时候开始，她忽然也变得像阳光样，变成个很爱笑女孩子。
她带着笑问小方：“现在们是不是已经可以到拉萨去？”
“是。”小方说，“现在们已经可以去。”
拉萨依旧是拉萨。
就好像其他那些历史辉煌悠久古城样。岁月侵蚀、战乱摧残、世事迁移，都不能让这些古老大城有丝毫改变。
小燕居然也在笑，笑得仿佛很神秘。
小方实在想不通她怎还能笑得出，但是他很快就想通。
因为这时候她已经搬开块岩石。就好像变戏法样，从岩石下个洞穴里拿出三个很大皮袋，袋粮食、袋衣服、袋水。
小方吃惊地看着她，忽然长长叹息。
“忽然发现你很像个人。”他说，“有很多地方都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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