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
——你是个好人，但是你太软弱。像你这种人，对
根本没有用。
——现在你对吕三都没有用
，他随时都可以除去你，也不必再费力保护
个没有用
人，所以你最好走。
这些话，班察巴那并没有说出来，也不必说出来。小方自己很清楚自己在别人心目中是什
分量。
班察巴那直对他不错。可是从他们第次见面开始，他就知道他们绝不会成为朋友，班察巴那从未将他当作朋友。
因为班察巴那根本就看不起他。
他很想告诉加答：“你也瘦。”
但是这时候赤犬已长嘶扬蹄，冲入无边无际疾风和夜色里。
它嘶声中仿佛充满欢愉。它虽然是匹好马，毕竟只不过是匹马，还不能解人间寂寞孤独、悲伤愁苦。
但它虽然只不过是匹马，却还是没有忘记旧主对它恩情。
“想不到你居然还认得。”
他所失去，现在又已重新得回。
他带着这柄剑，骑着这匹马，来到这地方。现在他又将佩剑策马而返。
这片大地虽然冷酷无情，但是他还活着。他是不是应该很愉快满足？是不是真已得回他所失去切？
又有谁知道他真正失去是什？
加答将缰绳交到他手里，默默地看着他。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只说句话，三个字。
无情，这里生活你永远都无法适应，这里也不再有你值得留恋地方。”
他又问小方，“你为什不回去？”
窗外风声呼啸。
江南没有这样风，这种风刮在身上，就好像是刀刮样。
班察巴那说话，也像是这种风。
除卜鹰外，班察巴那这生中很可能从未将别人看在眼里。
——卜鹰，你在哪里？
长亭复短亭，何处是归程？
江南犹远在万水千山之外。但是小方并没有急着赶路，他并不想赶到江南去留春天。
——回去又如何？春天又有谁能留得住？
小方伏下身，紧紧抱住马头。不管怎样，他在这世界上毕竟还有个朋友，永不相弃朋友。
——只要是真正朋友，就算是匹马又何妨？
江南仍遥远，遥远如梦。漫漫长夜刚开始。这时连那点淡淡背影都已消失，可是远方却已有点星光亮起。
大地虽无情，星光却温柔而明亮。
江南星光也是这样子。
“你瘦。”他说。
小方沉默很久才回答道，“是，瘦！”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完这句话，小方就跃上马鞍。
夜色已临，风更急，大地片黑暗。
他跃上马鞍时，加答人已经消失在黑暗里。只剩下个淡淡背影，看来仿佛又衰弱又疲倦。
小方眼睛仿佛被风沙吹得张不开，但是他却忽然站起来。
他尽量让自己站得笔直。
“回去。”
他说：“当然是要回去。”
小方佩剑走出去时，加答已备好马在等他。剑是他自己魔眼，马是他自己赤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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