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承认。
独孤痴又问：“你想不想知道
为什
还没有倒下去？”
他自己说出
答案。
“因为卜鹰虽然捏碎握剑
手，却捏不碎心中剑意。”独孤痴道，“手中虽然已不能再握剑，可是心中还有
柄剑。”
“心剑？”
这刹那，是多动魄惊心！
但是独孤痴在谈及这刹那时，声音态度都仍然保持冷静。
小方不能不佩服他。
独孤痴不是名妓，不是高僧，说不是情，也不是禅。
他说是剑，是剑理。
“他故意让剑刺入他胸膛。”独孤痴道，“就在剑锋刺入他胸膛那瞬间，他忽然捏住手，捏碎这只手。”
他声音居然还是很平静：“那时自知已必胜，而且确实已经胜，那时手中剑锋都已与他血肉交会，剑气已衰，剑已被他血肉所阻，正是最弱时候。”
小方静静地听着，不能不听，也不想不听。
独孤痴向很少说话，可是听他说话，就像是听名妓谈情，高僧说禅。
“那只不过是刹那事。”独孤痴忽然问，“你知不知道这刹那是多久？”
人，小方相信，小方也知道他说这个人是谁。
独孤痴知道他知道。
“卜鹰不是剑客，不是侠客，也不是英雄，绝对不是。”
“他是什？”小方问。
“卜鹰是人杰！”独孤痴仍然很平静，“他心中只有胜，没有败，只许胜，不许败，为求胜，他不惜牺牲切。”
“是。”独孤痴道，“心剑并不是空无虚幻。”
他态度真诚而严肃：“你手中纵然握有吹毛断发利器，但是你心中若是无剑，你手中剑也只不过是块废铁而已，你这个人也终生不能成为真正
小方佩服不是这点，独孤痴应该能说剑，他已痴于剑。
小方佩服是他冷静。
很少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小方自己就不能。
独孤痴仿佛已看穿他心意。
“已将生献于剑，现在说不定已终生不能再握剑，但是并没有发疯，也没有崩溃。”他问小方，“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小方不知道。
他只知道“刹那”非常短暂，比“白驹过隙”那瞬还短暂。
“刹那是佛家语。”独孤痴道，“弹指间，就已六十刹那。”
他慢慢地接着道：“当时生死胜负之间，确只有‘刹那’三个字所能形容，卜鹰抓住那刹那，所以他能不败。”
刹那就已决定生死胜负，刹那就已改变个人终生命运。
小方承认这点，不得不承认。
“他知道自己不是敌手。”独孤痴道，“他来找求战时，也知道他必败。”
“但是他没有败。”
“他没有败，虽然没有胜，也没有败。他这种人是永远不会败。”独孤痴又重复遍，“因为他不惜牺牲切。”
“他牺牲什？”小方不能不问，“他怎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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