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楼点头把他打发,自己背着手屋内屋外四处查看。角楼虽然孤凄寂寞些,规格却是很高,覆鎏金宝顶,梁枋饰墨线大点金旋纹彩画,隔扇门和坤宁宫样用三交六椀菱花,连槛窗都雕夔龙。要不是地势高,春天显得风异常大,真没什不称意,还很有种遗世独立美。
内外只有她和宝珠两个人,她搓手笑道:“蛮好,看比哕鸾宫还强些。这儿没人,也用不着每天回装疯卖傻。”
宝珠道:“可不,每每瞧您折腾,奴婢都替您累得慌。”说着嗤地笑,“您今儿演得真好,看把督主也唬得愣愣。难为您,再熬上几天就该苦尽甘来吧!”
音楼嗯声道:“但愿切尽如人意。”
。
眼看收势不住,皇太后恼火异常,断然喝道:“皇帝那里自有哀家去说,不劳你费心。你舍不得你主子,跟着道去,也免得她孤单。”冲肖铎比手,“你打发人去办,浴佛行程不能耽搁,这会子往寺里要紧。皇后事先搁着,等回来知会皇帝,这个后,不废也得废!”
肖铎道是,踅身对闫荪琅使个眼色,自己仍旧持金节,开道往大宫门上去。
音楼折腾通,精疲力尽。可是再累,心里却是高兴。终于办到,叫皇太后废她,个发疯皇后还不如之前张皇后,没有住英华殿福气,口气送进角楼去。角楼从墩台至宝顶有九丈高,如果逃不脱,从墙头跳下去不知能不能活命……不管怎样,那里是紫禁城边缘,只差点儿就能走出去。宝珠上来搀她,她抓住她手,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原来劫后余生就是这样,她恨不得放声大笑,自打去年入宫以来就没这高兴过。
闫荪琅并不知道内情,失势皇后,没有特别优待。到城门上让戍军放行,顺着台阶上去,把人送进门方作揖道:“娘娘且在此安置,臣命人到坤宁宫收拾娘娘细软和换洗衣裳,想起来缺什就同底下缇骑说,臣再想法子替娘娘办妥。”
音楼呆滞看他眼,“这里没有帘子?万有鬼怪趴在窗户上往里看怎办?你叫人挂上帷幔,再送五十支羊油蜡来,本宫夜里怕黑,要整夜点灯才能睡着。”
闫荪琅听微顿,抬眼道:“宫里用油蜡是有定规,娘娘要五十支,真有些难为臣。”
音楼对宝珠嚎啕起来,“你瞧这人!”
宝珠忙安抚她,冲闫荪琅道:“们主子到底还是正宫娘娘,要五十支油蜡不见得哪里逾越。闫大人能办是最好,要是不能,咱们再想法子去求肖大人。就是区区小事麻烦他老人家,有些不好意思罢。”
闫荪琅转念想,步音楼和肖铎是有些交情,当初从宫里出去借居在提督府,李美人找她告状,肖铎还曾给他提过醒儿。真为点小事叫上头觉得有意为难,那就不好,便道:“既这,臣回头吩咐下去。被褥铺盖过会子就到,娘娘先歇阵,到饭点儿自有人送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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