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巴巴地盼着,彤云说过,到谷雨就来看她。大约是临产,着床没法给她写信,按理个多月前就该生孩子,也不知是男是女,母子是否都平安。
可能是算日子有出入,时间过去好几天,直没等到她来。音楼着急,怕她出什意外,没事时候到月台上转圈。春天日光很新鲜,照得久脸上*辣。她拿团扇挡住头顶上那片,眯觑着眼眺望,宫楼深远,黄琉璃瓦上万点金光闪耀,纵纵,像小时候拿瓦片在河面上玩打水漂。正出神,听见四六咋咋呼呼从外面喊进来,在台根下仰脖道:“娘娘快瞧谁来!”
音楼顺着看过去,宫门上小太监领进来个人,穿着八团喜相逢比甲,人很富态,脚步倒是轻盈。她顺着台阶走下去,定眼细瞧,原来念谁谁到,是彤云回来!
她喜出望外,上去携她手,上下打量通,她养得不错,珠圆玉
前朝如何天翻地覆音楼都管不,如今坤宁宫切断和外面切联系,只要火候到,她努力就会有回报。
宝珠端着铃铛盅来,看她蹲踞在地上便唤她,“主子,叫人炖甜枣羹,您来进些,吃饱才有力气折腾。”
她扒开青砖,从底下掏出个金漆凤纹包铁钉匣子,小心翼翼打开来看,里头手绢包筒戒还在,大大松口气。
他说过见物如见人,她把戒指举着,就光细细地看,戒面上缠枝纹环绕,那精美做工,看就联想起他那副趾高气扬模样。她失笑,坏脾气,人又矫情,可是她那爱,不管他善与恶,对她来说都值得珍藏。她卷起袖子擦遍又遍,坐回炕头,套在自己中指上,并起五指端详,看着看着眼泪氤氲脸颊。
心里暗潮汹涌,总不能叫人看得太透彻。她掖掖脸,转头问,“外面有什消息没有?”
宝珠道:“都是内廷伺候下等太监,传话也靠不住。说是朝廷要和琉球开战,督主撂手不管,皇上正忙着和内阁商议对策呢!”
她迟迟嗯声,“是不该管,给人擦屁股,最后还落不着好,何苦呢!”看铃铛盅眼,显然没什胃口,摆手道,“先搁着吧,过会子饿再吃。这里没事儿,你去歇着吧!”
她总是夜深人静时把那个筒戒翻出来看,睹物思人也算是种慰藉。宝珠不知道怎劝她,叫她个人待着才是最好吧!便道个是,退出偏殿带上隔扇门。
音楼倚着引枕,把那筒戒压在嘴唇上,喃喃道:“再等阵子,就快是时候……你不知道装疯装得有多累,可是为能从坤宁宫出去,累点也值得。现在想想,皇上封为后,好像也不是件坏事。不破不立,不止不行,索性坏到极处,或许就柳暗花明。”她笑着,眼泪蓄得太满,不小心漾就泼洒出来,“但是在移宫前你要好好,不想失之交臂,要和你在起——生生世世在起。”
转眼谷雨,雨生百谷,年最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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