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楼看见孩子还是挺高兴,他们大十二岁,小不过刚开蒙,俗世污秽没有沾染到他们,发话叫他们起来,张张鲜嫩脸,看见桌上糕点垂涎欲滴。
“念书辛苦,都饿吧?”她笑着压压手,“坐下,别拘着。”
皇长子永隆领兄弟们躬身长揖,笑道:“儿子们下半晌跑马练剑,还真是饿,谢母后体恤。”
规矩守完,人也活泛起来,乱糟糟抢座儿,什帝王家体统都忘,筷子碗碟弄得乒乓作响。
这多孩子里,最爱表亲近是皇三子永庆,喝两口甜汤转头对音楼笑道:“母后,今儿师傅夸书背得好,还说八股文章诸皇子中无人能及。”
里也有变数,因着长公主才过门,那边也没那急进。干爹短时间内要指着他帮衬,不大可能。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走到窄处,诸事不顺。”
其实他们能不能谋得个结果,很大部分要依仗南苑王。南苑王新婚燕尔,把宏图霸业抛到脑后,站在帝姬角度倒是好事。可他们怎办呢,靠山山倒,靠海海干。肖铎压力她感同身受,真觉得前途茫茫,看不到彼岸。
她不能让他继续拿命去消耗,她得想办法自救。音楼用力握紧拳头,自己拖惯后腿,就像长在他身上痦子,累赘,要拔掉又难免剧痛。这回她要自己想法子,即便不能出宫,至少摆脱眼下困境。
“你同他说,切都好,请他不用为操心。不会寻死觅活,等得及。步步走来,没有比现在更坏,再糟能糟到哪里去?你让他小心身子,虽不能见面,只要他好好,就有指望。”她瞧眼桌上缎子,“这些都留下,宝珠抓把金瓜子儿赏小春子。”说罢阖上眼,摆摆手道,“乏,你去吧!”
曹春盎看她似乎下什决断,没好多问,应个是,呵腰却行退出坤宁宫正殿。
其他人嘲笑他,“皇父都说,八股文做得好是呆子,不如老十‘官官是舅,在河之舟’。”
永庆很不高兴,巴巴儿看着音楼,音楼忙道:“学问好就是好,八股文章能写得头头是道也是本事。现今科举里仍沿用八股文,仕子要做官,第要紧就是这个。”
永庆笑,可是笑即敛,回身看外面天色,喃喃道:“天快
宝珠送人到檐下,折回偏殿见她主子就光看礼单,头过去收拾桌上布匹,头问:“娘娘看姨奶奶嫁妆?奴婢算时候,再有十天就是正日子。”
音楼唔声道:“缎子都归置起来,给她添妆奁。万岁爷有示下,不叫亏待她。”
宝珠听干笑声:“万岁爷这份心田难找,姨奶奶真是前世大造化。”
音楼倚着炕桌出神,又到后蹬儿,眼见太阳将落山,料着干小爷们要下晚课,便吩咐厨里送吃食来。两半月牙桌对拼,八个皇子正好坐桌。
时候掐得挺准,刚布置好人就鱼贯进来,到炕前并排跪下,恭恭敬敬请母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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