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正统皇后,说废就废,这对满屋嫔妃都是不小震动。皇后不明白怎会毫无预兆地把她贬为庶人,她是授金册金印正宫娘娘,历朝贬黜皇后,至少要先和朝臣商议吧!这皇帝是吃*汤,难道原因只在于她昨天打步音阁两下?十来年夫妻恩情,还不如三个月暗渡陈仓。皇后掩面嚎啕,爬过去抱住皇太后腿摇撼,“母后为做主、为做主啊……”
太后被这道旨意震得回不过神来,又气又恨斥问肖铎:“这是怎回事?宫闱不修,国之大忌!皇后是国之母,怎闹得寻常家子似?”
肖铎副无可奈何模样,呵腰道:“臣昨儿也是这劝谏皇上,可是主子心意已决,臣也爱莫能助。”转而看废后眼,“娘娘节哀吧,木已成舟,除非皇上突然改变心意,否则此事再难转圜。皇上念在往日情义,并未让娘娘进掖庭。臣已经命人收拾英华殿,娘娘过去后缺什短什,打发人告诉臣声就是。臣能作
这夜真纵得没边儿,肖铎那份粘缠劲儿实在得,他是个想到就要做到人,只不过在外面吆五喝六,到她这里换手段,也不言语,就是黏人。音楼嘴里嫌他闹,却闹得甘之如饴。迷迷糊糊间天色转亮,头靠着头眯瞪小会儿,起来时候眼下泛着青影,两人相视,笑得都有点尴尬。
音楼是个好媳妇,起得略早些,备好青盐洗脸水,又伺候男人穿衣束带。临要走时候拔支玉簪递给他,见物如见人,嘴里不说什,各有番苦闷滋味在心头。
悄悄回到紫禁城,踏进贞顺门便有种重回牢笼郁塞,昨晚像个梦,梦醒,还得按部就班地生活。
今天是冬至,皇太后率后妃们祭奠祖先。奉先殿里香火鼎盛,大家拈香追思、磕头化纸,按序走完轮,便回皇太后宫中开宴。
冬至吃饺子宴,大桌中间摆个铜炉涮锅子。音楼和帝姬凑在块儿看棋谱,正切切议论,见肖铎率司礼监人进来,冲皇太后行礼,“老佛爷安康。”
皇太后看他手里托着明黄卷轴,知道有旨要宣,问:“是给谁示下?”
音楼心里早料到,转头看皇后,皇后必定是没有察觉,神情闲适。把怀里大白猫抛,领众人起身候旨。
肖铎略顿下道:“昨儿臣奉皇上口谕进西海子听令,万岁爷命臣起草诏书……是给皇后娘娘。”
这倒奇,皇太后有些惊讶,帝后是夫妻,有事只需私底下传话,这大明大放地下旨,该不会要出事吧!然而旨意已经来,似乎也无从计较,遂不多言,摆摆手,示意肖铎颁诏。
偌大正殿里鸦雀无声,只有他嗓音,不急不慢念道:“皇后之尊,明配朕躬,海内小君,母仪天下。然皇后与朕结发十载,怀执怨怼、宫阃参商。张氏礼度率略,对上无克恭之心,对下无人母之恩,不足仰承宗庙之重。今废其后位,归于微贱、迁居侧宫,悔过静思,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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