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看着她,“你何尝不是防贼似防?你心里犯什嘀咕也算得出,无非是想知道‘那个’顶不顶用。”这直剌剌出口,果然把她镇住,见她不应他长长叹口气,“顶用怎样?不顶用又怎样?记得你说过,不在乎是不是太监。如今呢?到底还是跳不出世俗眼光!”
音楼终于开始自责,她满脑子乌七八糟到底在想什!他说得对,当初认准他是太监,现在又为什这样计较?她还记得甲板上脸红心跳吻,记得泪眼婆娑里情真意切许诺,这些和他是否健全无关,她单就爱他这个人。如果他真是顶替别人入宫,如果他是完整,那也只能算是意外之喜,不能因为这意外确定不下来,就把他全盘否决。
“是不对。”她懊丧地绞着手指道,“被月白那些话圈糊涂,整天想给你验明正身,白天想夜里想,想得丧心病狂!这会儿明白过来,不能这样。”她怯怯抬抬眼,“你会生气,就此和刀两断?”
她还是怕他会抛弃她,因为太寂寞,无依无靠
都没胃口。”说着觑他脸色,“宇文良时同你斗什法?他安生做他藩王,咱们也没碍着他,怎见你来,要给你小鞋穿?”
和她解释不清,回头追问起来牵扯得太多,不知怎圆谎才好,索性不告诉她反倒干净,便敷衍道:“没什要紧事,官场上你来往,无非权财交易。做官,年清,二年浊,三年就成墨汤儿,到处还能是什?”又打趣道,“你别说,人家这会儿是你姐夫,才刚还说要叫你姐姐和你勤走动,被婉言推辞。瞧音阁不是什善性人,敬而远之对你有好处。”举步往后身屋去,迈两步又退回来嘱咐,“刚才回来路上让小春子给你买吃食,你稍用点儿就回去歇着吧!”
他这副自说自话劲头,点没留给她发挥机会。她拉下脸来,“你就这走?”
他站住脚嗯声:“怎?是你让去洗澡。”
“意思是……”她腼腆地笑笑,“你不是要人伺候更衣,来替你擦擦背,递递手巾什,这些都会干。”
他略顿下,歪着头蹙起眉,“你非得这不加掩饰地打主意?”
她脸上发烫,扭捏道:“上回话都说开,咱们不是相互喜欢!既然如此,你和这见外做什?再说又不会眼巴巴看你,个女孩儿家,也会不好意思。”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信吗?真想把她脑仁儿晃荡开看看是什做,怎就和别姑娘不样呢!他木着脸问她,“那换言之,你洗澡时候也可以进去搭把手?”
这个问题她真没想过,主要是他身份成谜,勾起她探究欲/望罢。不过细想想,月白路和钱之楚同行,不知道里头究竟有什玄机,万在钱之楚跟前露过口风,那他处境可就堪忧。
她幽怨地嗫嚅:“只是关心你,你防贼似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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