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定四处瞧,船上有专门接待王八头儿,迎上来拱手做个揖,满脸堆笑着往里引,面道:“客人们看着脸生得很,头回光顾咱们这里吧?”
肖铎撩袍子进舱,点头道:“们是外乡人,秦淮佳丽艳名远播,今天是慕名而来。”
王八头儿笑得更欢实,“回生二回熟,咱们这里有最好姑娘,琴棋
荣安皇后,他身边人多少都知道。这回看来新娘娘是上钩,听这话头儿和以前大不样,果然督主有横扫千军之才,大姑娘小媳妇没几个能扛得住。干爹负责唱段子,他负责打鼓点儿。这会儿猛叫他名头,像按着机簧,他立马跳起来回道:“干爹说得是,老祖宗要是不美,哪里能当娘娘?您千万别把那些窑姐儿暗娼放在眼里,那些人上不得台面,就像您老家俗话说,吃腿儿饭苦命人,冠再多美誉也就那回事儿。”
这样着急撇清真是欲盖弥彰,音楼看彤云眼,那丫头很快调开视线,可能是有点心虚,左顾右盼着嗳声,指着台水榭道:“船上还能开铺子,买卖做到人家屋子底下去,这倒挺好玩。”
大伙儿顺着她视线往前看,原来是小商船倒卖零碎东西,河房人家把地板上暗舱口掀起来,从上面顺下个篮子,篮子里头装钱,船户收钱把东西搁进去,这来去买卖就做完,十分简单便捷。
音楼想起以前事来,得意洋洋道:“这不算什,小时候还用这种法子逮过鱼。淘箩上生根绳子,往里头撒上撮米,沉进湖里等鱼来吃饵,然后往上提,三五条是跑不掉。”
肖铎听得直皱眉,“你到底是怎长大?好歹也算小姐出身,怎还干这些?”
她倒不以为然,“小时候和亲娘直在老家待着,并没有跟爹进京。个庶女,没谁看重,也没有那多教条。其实最快活还是那时候,不像后来学念书,管束得多起来,就不自由。”
横竖现在有人疼,心思开阔,说话都显得底气十足。大伙儿谈笑几句上甲板,天色在明暗交界当口,那串接着串灯笼在晚风里摇曳,把头顶上天都染红。
歌楼舞榭就在眼前,不去逛逛白来这遭。音楼早就换好男装,束皂条软巾,穿交领生员衫,折扇打也是春风得意小公子模样。回头看彤云眼道:“爷去花钱买脸,你好好看家,回头给你带小吃回来。”
花船基本都是撬舫船那种式样,两条舫船拴在起做成连船,中间打通可以自由来去。见有船靠拢,那头便把跳板架过来,音楼纵纵上去,笑嘻嘻站在船头等肖铎,看他手摇折扇款款而来,脚步实在过于从容,有些等不及,便上去拉他把。
江南妓院青楼不像北地那野性,姑娘讲究雅,越是有身价,骨子里越是矜持自重。站在蓬外迎来送往都是下等,所以艘花船即便是做那营生,表面看上去不但不流俗,还颇有几分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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