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抽身,抱着胸审视她,“惹火烧身事臣从来不干,您这说,大约是不打算跟去江浙?”
他拿这个来危威胁她?他是吃准她,打算辈子捏在手里耍着玩吗?
“厂……厂臣,此话怎讲呢!”她结结巴巴说,“跟您南下是皇上特许,这是上谕,您公然抗旨好像不大好吧!”
“臣临行那天万娘娘有旁事耽搁,留在京里对皇上来说求之不得,定不会为此怪罪臣,反而要赏臣呢!”皂条软巾被风吹到胸前,他两指挑起来往身后扬,复哂笑道,“不瞒娘娘,娘娘忌讳事儿,恰恰是臣最爱干事儿,真急煞人,这可怎好呢!”见她张口结舌,他愈发舒心,不过万事适可而止,真把她惹恼,直肠子根到底也难摆布。他正正脸色左右探看,“当务之急还是找个
孔往里灌糖浆,慢慢灌大半个身子,那乌油油颜色在灯下晶亮。他伸手递过来,另手托个小碗子,对音楼笑道:“您在它屁股上咬个洞,屁股破糖浆就流出来,可不跟拉稀似!”
想想真够俗,可俗也俗得有意思。音楼听龇牙去咬,肖铎在边上指点,“碗和勺都是江米做,整套全能吃。”还想提醒她小心嘬口子,谁知她用力过头,屁股咬下来半截,糖稀瞬间倾盆而下,流得满身尽是。
她傻眼,摊主和孩子们也傻眼,心说这是哪儿来乡下人,连吃都不会,白长这大个子!再看看衣着光鲜,也不像穷家子,赶紧抽出手巾递过去,面打圆场给脸,“哟哟哟,头回吃这个免不,们这些天桥小玩意儿入不贵人们眼,您瞧这闹得!”
音楼白衫子上淋淋漓漓全是糖稀,她哭丧着脸对肖铎,“怎办?这回可玩到头。”
肖铎只管拿手巾替她擦,来来回回好几下,才发现擦地方高低起伏,似乎不大对头。他抬眼看她,她涨红脸,紧咬着嘴唇只不言声。他突然慌,忙把手巾扔给摊主,摸块散碎银子撂下,找头也不要,拉着她就往人少地方走。
人堆里穿梭,他仰着头看天上月,“刚才是臣时失手……”她闷葫芦样不说话,他停下来,显得有点局促,“臣是瞧您衣裳脏,绝没有非分之想。”
还要有什非分之想?她怨怼地看他眼,隔着衣裳就不算?现在天儿暖和,穿得也单薄,有个刮蹭都在手底下。
她鼓着腮帮子样子像条河豚,他窘着窘着发现招式不对,又不是初出茅庐毛头小子,碰着又怎样?他无奈地笑,悄声在她耳边道:“娘娘对臣这样防备,臣片苦心岂不白费?您不是气量狭小人,臣原就在内廷伺候,有些什,笑笑就过去事儿,耿耿于怀可不好。”
他在她耳边呢喃,温热呼吸直钻进她耳蜗里。她缩缩脖子,“气量本来就不大,是您高看。您好好说话,再凑这近要发火啦!”
兔子急还咬人呢,他敢接着来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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