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欣然应,并没有看他,目光流连在花间枝头。他静静端详她,红色火光透过绡纱照亮她脸,她脱孝换上他准备衣裙,并不十分艳丽颜色,却有别样灵动和跳脱。
片花瓣落到她头上,让她别动,替她拿下来。薄削嫩蕊在他两指之间,他略凝视,把它含进口里。
他有丰泽唇和微仰唇角,音楼看见他动作,霎时飞红双颊。这花好月圆夜,人心变得柔软似,可他这样挑垯,就算知道他是个太监,也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他神情餍足,眯着眼,慢慢咀嚼,仿佛在品尝美味。音楼靠过去,狗摇尾巴地问他味道怎样,他长长唔声:“好!”
她没吃过花,以前常听说有美人以花消遣,吃能遍体生香。她也有些跃跃欲试起来,往上纵摘下朵,然而摇动花枝,弄得落英满头。她也不在乎,摘下花瓣
使,她们哪里做得不好只管打杀,不必回。”
音楼听得发怔,那些人不知道受他多少调理,都屏息敛神上来请安,两手压蹲身道:“见过娘子。”
他没给她时间回话,攥紧手也没有分开,手腕转把她胳膊架在手背上,平稳托着,呵腰道:“寒舍简陋,慢待娘子。请娘子随臣来,后头辟出个院落,地方还算清静,臣领娘子过去看看。”
音楼有点奇怪,他虽然改口呼她娘子,却仍自称臣。当下也不好多说什,只乖乖跟他进大门。
彤云被她们带去认地方,肖铎独自领她缓行,过垂花门,里面别有洞天,条曲径通幽抄手游廊在假山楼阁间回旋,把这春景勾染得更显层次。
她低低“呀”声,撒开他手奔到院里树梨花下。这树异常高大,枝繁叶茂,看树龄足有百余年吧!树底下挂着几盏红纱宫灯,白洁花瓣染上淡淡层水红,风吹簌簌落下来,辗转飘出去几丈远,把树冠下这片都铺陈满。
她仰起脸,偶有花瓣从颊旁滑过,香气凛冽。她回过身看他踏着落花而来,笑道:“直想有棵这样树。六岁时候在集上买株苗,回来种下天天蹲在边上看,就盼着它早早发芽,早早开花。那时以为多浇灌就能让它长得快些,谁知道根须汪在水里,后来淹死,害难过好阵子。”
他背着手往树顶上看,灯下长身玉立,风姿卓然。脸上表情平常,眼里却有疏淡笑意,“这梨树是年下从别处移栽过来,以为经过趟颠簸,今年恐怕要误花期,没曾想还能开得这热闹。只可惜,原本要移来两棵,另株经历个寒冬,没等挖掘就冻死,剩下这棵孤孤单单,不知道还能茂盛几个春。”
她说没关系,“可以再种几棵,等上三年五载,怎都能开花。”
他是讲究效率人,摇头道:“花那多时间,终不及现成来得好。明儿再命人出去打探,挑长成移植过来,把园子打扮成个梨花林,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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