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来,硬着头皮也要见。她在这里提心吊胆,没准儿人家还坦荡荡呢!这想顿觉自己不上台面,大行皇帝丧期里,守灵哭灵不断人。近前宗亲大臣连轴转,时候长白天黑夜都颠倒。她得赦免还能养天身子,什时辰该干什分得清清楚楚,谨身殿里不得合眼人看来却都是样,到处灯火通明,宫门下钥但不上锁,想上哪儿都畅行无阻,和白天没多大区别。
福王是个翩翩君子,服丧期间戴着白玉冠,重孝之下也有倜傥风度。对肖铎摆摆手又摒退左右,目不斜视地进中殿里。
作者有话要说:大飞扬草扔颗地雷
潇
。代宗皇帝子嗣单薄,膝下只有大行皇帝和福王两位。如今皇上宾天,接下来有机会继承大宝,不外乎殿下和荣王。”他言罢笑,“这些话原不该和娘娘说,只不过有今儿这件事,就像坐在条船上,臣便不同娘娘见外。回头福王殿下来瞧娘娘,其中缘故点娘娘就知道。臣意思是,既然有幸和娘娘结缘,那日后臣当竭尽全力扶持娘娘,也请娘娘在殿下面前替臣周全。历来后宫如朝堂,齐心协力同荣同辱,才是长久方儿。”
音楼被他说得头雾水,她得谥号晋太妃,死罪可免,却要上泰陵守陵,后宫之中尔虞诈和她似乎没多大关系。再说那位福王,她连见都没见过,哪里在他跟前说得上话!
她觉得这位肖厂公太瞧得起她,刚想给自己找点退路,门外小太监隔着门帘通传:“回督主,殿下过百子门,正往二所殿来。”
肖铎对脸惶骇端太妃满作揖,“殿下夜访娘娘,请娘娘迎驾。”
音楼简直摸不着头脑,现在已经过子时,什事不能明儿办,哪里有半夜访人道理!肖铎来也罢,那位福王不是货真价实男人吗?她是元贞皇帝宫眷,宫眷见外男不合规矩。现在真是群龙无首,宫廷之中禁令也行不通。
他却行往外退,音楼追两步,“肖厂臣,天儿这晚,福王殿下这会子来……”
他笑笑,“来便来,早晚要见。娘娘放宽心,殿下很和气,好好侍候着,将来必不会慢待娘娘。”
她忐忑不安,到门外左右观望,哑着嗓子叫彤云,他抬手阻止,“娘娘噤声儿,殿下就是来瞧娘娘眼,有些体己话要说。边上杵着个不相干人,殿下有所顾忌,心里不痛快,反而对娘娘身边人不利。”
音楼被他唬住,当真不敢再出声,只是可怜巴巴看着他,“肖厂臣,你不会走远吧?是不是得候着殿下出来,再送殿下往谨身殿去?”
肖铎看得出来,她眼下是拿他当救命稻草,就因为他是太监,不能把她怎样?真是怪事,人人对他避之惟恐不及,没想到还有被人托赖天。他哂,稀奇之余也不觉得心境有甚变化。眼梢往抱厦方向瞥,见两个宫人引着福王缓缓而来,便不再答她话,提袍下台阶迎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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