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奉是谁命?皇后叫你禁足,她凭什?以往仗着她是皇后,到眼下谁又怕谁?”邵贵妃挺挺胸,睥睨着眼前这权宦,“肖厂臣,向敬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荣王殿下是儿子,你却站在皇后那边,分明不拿放在眼里。劝你瞧清现况,助臂之力,往后自有你好处。要是趁乱欺负们孤儿寡母,待殿下继位大宝,这笔账必然和你清算!”
她半带威胁话对肖铎完全不起作用,服个软也许让她走得爽利些,多此举,却叫肖铎彻底轻视起来。邵贵妃智谋在女人之中算不足,心思全花在皇帝身上,天时地利时候不知道拉拢人,满以为有纸诏书就握住天下。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可她身边何尝有个帮衬人?独拳打虎,给她个帝位,也要荣王有命去坐才好。
他懒得看她,挑干净地方走,到地屏宝座上坐下来。抚抚腕上佛珠,垂着眼睫道:“贵妃娘娘这话,臣不敢领受。大行皇帝薨逝,宫里驻防最为紧要,领着朝廷俸禄,自然要办好自己差事。至于荣王殿下继位这种话,劝娘娘少说为妙……以前戚夫人作过首《春歌》,非但没能盼来儿子救她,反而把赵王如意给害死。”
邵贵妃闻言
往南徐行,远远看见漫天白幡,丧事都张罗起来,宫城内外把守也都是他人,这会儿该干正事。
踱到承乾宫前,宫门外站着锦衣卫,身上飞鱼服,腰上绣春刀,钉子似伫立两旁。看见他来,呵腰请个安。闫荪琅原在正殿外台阶上徘徊,见他现身,忙抱着拂尘上来迎接。
他朝殿门上看眼,依稀能听见邵贵妃呵斥啼哭,“不消停?”
闫荪琅应个是,“贵妃哭闹不休,要上谨身殿服大行皇帝丧。”
他扯下嘴角,“服丧?贵妃娘娘对大行皇帝果然情深意重。”面说,面绕过影壁。
承乾宫是个两进院,历来作为贵妃寝宫,建筑规格很高。黄琉璃瓦歇山顶,檐下还有龙凤和玺。这里和别寝宫不样,梨花尤为出名,整个紫禁城只怕找不出第二处能与之比肩。
今年下太久雨,花期都迟。他站在树下看阵子,枝头花苞不少,连着再暖和上三五日,应当都要开罢!开好,太过硬朗殿宇有柔和点缀,才不显得寂寥。
他提着曳撒上月台,刚走两步就听见邵贵妃砸摆设动静,还有她拔尖嗓子,“叫肖铎来!”
他整整仪容迈进门槛,下脚尽是破冰似脆响。低头看,个青花瓷梅瓶被摔得粉碎,瓷渣子从落地罩直飞溅到殿门前。金丝帷幕旁站着个人,素装素容,哭得眼皮发红。三步两步近前来,厉声质问道:“皇上晏驾,为什不准去瞧他眼?这会儿当家人走就没王法,你们好大胆子,敢软禁本宫!”
她只管发泄,肖铎静静听她说完才接口,“臣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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