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眉毛挑:“阁老所指为何?”
於闾丘抬眼,看向他身侧傅元青:“阉宦乱国,谄媚君上。若无惩戒,不足以平百官之愤怒,不足以给大家个交代。”
傅元青并不生气。
他甚至没有看於睿诚,沾沾墨汁,继续在书卷上记录下今日东暖阁议事详情。
“於阁老慎言!”浦颖怒道,“无真凭实据,怎可随百官言论,指摘无辜之人?”
*
东暖阁内此时正聚集四位阁臣,又有傅元青在龙案前坐凳记录。
赵煦道:“几位爱卿,这会儿同朕讲你们无能为力是什意思?大端朝内阁四位国之重臣,便是要为朕维持朝廷稳定,百官顺服,怎说出无能为力四个字?”
衡景已有些着急,他擦擦额头上汗:“陛下,老朽今日已经是尽力奔走,甚至在会极门前与诸位大人争辩。可没人肯听啊。他们都愤怒至极,求天子给个公道说法。”
“公道?要什公道?”赵煦问,“朕发他们俸禄,他们应好生当差,就算不为天子,也应该为民卒。如今户部江浙赈灾款不发,大理寺冤案也没人管,统统跑来会极门哭丧!这叫公道?!朕看连自己是做什都不记得!”
紧送进去啊。”方泾说,“他们不请旨就查抄宫人私宅,这是要造反。”
“这边内阁几位都在东暖阁议事,老祖宗也在里面伺候,按道理是不应该打扰。”曹半安叹口气,“罢,送进去吧……”
他话音顿住,越过方泾肩膀去看。
方泾不明所以,亦回头去瞧。
严吉帆、正带着刑部主事吴清逸从影壁后进来。
“於阁老,朕尊你为顾命之臣。您又是内阁首辅,难道在此时,您不是应该亲自出面安抚百官吗?”赵煦脸色冰冷问他。
“陛下要臣给出办法,臣便只有这个办法。”於阁老不理睬浦颖,只道,“陛下应三思。时间久,*员们寒心,辞官致仕,朝局就乱。朝局乱,远鞑靼倭寇不说,便是
衡景被训斥,脸色有些难看,讪讪闭嘴。
“陛下,老臣有进言。”於阁老道。
“讲。”
於闾丘道:“百官在会极门下伏阙,乃是隐忍而后发之举动。做臣子,见到陛下德行有失,震动社稷根本,只得劝诫,劝诫不得,就只能以命相劝。到这等地步,百官都是把性命交付出去,是以命拼死也要还大端朝个清朗乾坤。”
平日里说话含蓄於闾丘,今日并不客气。
吴清逸怀里抱着两坛老酒,曹半安没见过,可方泾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大雪之日,於睿诚带来,又是他亲手收入库房。
“曹哥……”他心头咯噔声,只觉得不好。
严吉帆自然瞧见方泾脸色,他扬声道:“臣刑部尚书严吉帆,有紧急事宜求见陛下。”
“陛下这会儿正在东暖阁中与诸位阁臣议事,还请严大人稍候。”曹半安回道。
严吉帆气定神闲笑笑,又扬声道:“臣刑部尚书严吉帆,有急事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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