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睿诚微笑令人遍体生寒。
严吉帆半晌后才抱拳道:“告辞。”
说完这话,他上轿出门离开,等轿子远,仆役门合上侧门,於睿诚又站片刻,这才负手入后宅,转入茶室,於闾丘已在茶室坐
力挽狂澜。
论功行赏。
保举入阁。
玩命垂死挣扎在小阁老话语间被粉饰分外绚烂,让刑部尚书严吉帆怦然心动。
“好,这便从刑部调人马上去听涛居。”严吉帆站起来道。
“傅元青听涛居,乃是皇帝御赐宅邸。”严吉帆道,“就算是刑部,也没有不得圣旨私自抄家权力。”
於睿诚没接他话,只是把茶捧起来握在掌心,过会儿才缓缓道:“元卿觉得……大端社稷靠得是什?”
严吉帆怔怔:“自然是遵从圣人之道,到现世还有程朱理学和阳明心学之分。”
於睿诚好笑:“圣人之道……圣人之道若能治世,这千多年来怎不见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那通达你觉得呢?”
於睿诚也站起来,客气道:“有劳严大人。刘玖那边会想些办法,让他有所忌惮尽可能拖延时间。”
他二人相携出书阁,走到大门时,严吉帆说:“小阁老不送。”
“还有事嘱托。”於睿诚道。
“小阁老请讲。”
“严大人此番壮举毕竟有成亦可能有败。若真有日被贼子所擒入诏狱,还需咬紧牙关,别说不该说。”於睿诚勾勾嘴角,“毕竟严家亲眷众多,若没记错,严大人膝下最小孩子,也只有七岁吧?”
“乱世也好,盛世也罢……大端朝能坐拥四海有如今这等昌盛,靠得就是在朝*员们,靠得是六部,靠得是三法司,靠得是六科廊,最重要是内阁。就算是皇帝本人,也不得不依靠内阁去办差。”
“少帝心性顽劣,总想着依靠阉奴来制衡官家。连先帝亦有这般幻想,临死启用傅元青。这可是们共同好弟弟,赵谨也真是下得狠心肠。只是他们弄错件事……”
“官家与皇家,休戚与共,从来分不开。”於睿诚直带着和善笑意淡下去,他显得有些冰冷,“小皇帝年龄大,心思活泛,以为弱冠后这样世道就能有所变通。他这样念头太危险,君臣间有间隙,就容易让‘某些人’乘虚而入。”
严吉帆手心里有汗,可还是道:“这懂得,陛下身侧有*佞如傅元青之流,便不信任等朝臣,还怎办事。”
“正是如此。”於睿诚道,“早料到有今日这局面,上次去傅元青宅邸时,已留下些东西。直以来苦苦纠结……只是如今学子在京城游街写血书情愿,百官撼门伏阙,朝廷各衙门几乎停摆,宫内也指挥不动朝局,不得不大义灭亲。你乘乱抄听涛居,定能将傅元青定罪。届时,没傅元青、没贼阉,皇帝自然知道咱们好,听咱们劝道。你所为就算是乱时力挽狂澜之举,定让皇帝论功行赏,保举严大人入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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