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揭帖。”庚昏晓说。
“难道是秦王殿下?若当今陛下非成帝亲生,兄终弟及,他便理应继承帝位。”
庚昏晓瞪她眼:“这种荒谬言论永远不要提及!”
庚琴不畏惧,道:“哥哥也知道这等言论,个字,个念想就是流血漂橹逆天大罪。如孝帝时因那位不可提及姓名大儒有所冒犯,便诛杀其十族,所有与他有善意诸人全部家破人亡,前后三年,无辜惨死之人约有上万。此案迄今不过十五年……菜市口人头堆积如山日子历历在目。是什人又胆敢将这些震撼天下言论雕版刻印四处散播?”
“雕版印刷,说明并非独份……刚四顾,胡同里其他几家大人门口也有揭帖。这事而是早有筹谋。”庚昏晓面色更凝重,“需尽快面圣陈情。”
他出门去看。
他家大门上贴张揭帖,上面版印墨迹未干,是片时政文章,标题叫做《庙堂忧危疏》。
庚昏晓左右看看,并无人迹。
他从微光中瞧见正文几个字,脸色已变,撕下那张揭帖,入门后,将门死死关上。
庚琴瞧他脸色凝重,就着点子炉火光看,忙用火石点油灯,放在桌边。
剑兰胡同。
庚家。
户科给事中庚昏晓起得及早。
庚昏晓季只有补服两套,洗洗缝缝穿五六年,依然褪色。
庚琴琢磨着给他重新扯布做身好料子,兴许穿得久些。
“哥哥,若别人都没面圣,你去岂非要承受雷霆之怒。”
“此事关乎社稷稳固,为科道官,自然要行科道事。陛下也好,朝廷也好,在事情扩大之前应有所准备。若有心之人继续挑拨……”他将那《庙堂忧危疏》卷起来,放在袖囊中,叹口气,“十五年前场景怕要再现。”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庚琴道:“若身死,你记得替收尸。”
庚琴不买账:“家中钱财浅薄,哥哥若以身殉国,便连棺材都买不起。你还是安安分分回来吧。”
兄妹两人同看那《庙堂忧危疏》。
此疏无署名,雕版版式粗糙,然而并无其他特征。
内容自皇帝不为太后增上徽号讲起,又讲前些日子皇帝要为先帝移庙减谥昏聩行径,再然后说天子不守孝礼,不尊先贤,危及社稷根本,撼动庙堂基业。与禽兽无异。引经据典,旁敲侧击。最后竟还有暗示天子非成帝血脉意思。
兄妹二人看完,只觉得冷汗出身。
“哥哥怎得到这样妖书?”庚琴问他。
然而给事中俸禄菲薄,他家中无田无产,没有别“意外之财”,竟连两身官服钱也掏不起。
天未亮时庚昏晓洗漱完毕,此时家中嬷嬷便已经磨好豆浆,庚琴亦没什小姐脾气,与嬷嬷同做好大饼,给庚大人算作早餐。
桌上三碗豆浆,两张大饼,碟咸菜。
家三口吃完后,便要个忙个。
庚昏晓在屋内刚穿好补服,拿着乌纱帽正往头上戴,就听见推门出去扫地嬷嬷说句:“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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