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门打开。
周博荣在里面阴阳怪气看他们。
“大冢宰怎不进来,在外面与宫人交头接耳,举止亲昵呀。”
浦颖与傅元青从屋子外看进去。
诸位红衣朝臣们,齐聚堂,不约而同低
浦颖欣慰:“还是你傅掌印看得高远。好,好。”
傅元青停下脚步,有些愧疚作揖:“然而对不住你。”
“怎有此言?”
“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可亲传皇上口谕。让苏余庆入文选司不过句话。”傅元青道,“就算皇帝问起与内阁当面对质,有出入地方,想办法敷衍过去也并非难事。不止于此,兄在内阁中举步维艰,若以东厂、北镇抚司之权柄辅佐,起步断然不会如此艰难,将你带入内阁火坑,心知肚明你困境,却冷眼旁观……对不住你,能尽之力只有这些,做些不痛不痒微末之事,你无须夸奖。”
浦颖看他,感慨声:“近日重读《菜根谭》,有些话参不透,有些话不尽信。看到你便参透,也信。”
衡景这个人表面上最是墙头草,可实际心思想什,看不透。”浦颖深深叹口气,“刚入内阁根基不稳,这会儿要强行为之,确是有些艰难。哎……太急些,太急。若是脑子早点想清楚,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这不怪你,静闲。”傅元青安抚他。
“实在不行,会儿若谈及严吉帆入阁事。便松口同意就是。以位换位,个阁臣之位换个文选司郎中,还算划得来。”
“不可。”傅元青说,“严吉帆决不可入内阁。”
“为什?”
“什话?”
“势利纷华,不近者为洁,近之而不染者尤洁。智械机巧,不知者为高,知之而不用者尤高。”浦颖抱拳,“你得顾命之责,权势无边,众人无不畏惧惊恐。可你出污泥而不染,明机巧而不用。笑闲,虽世人心神蒙蔽,可公之高洁,日月可鉴。”
此时,二人已到议事堂外,里面点卯之声响起。
傅元青拉开浦颖手道:“经筵讲官若不能做,未来还有其他机会可选苏余庆入吏部,只是波折些。可严吉帆,决不可入内阁。”
浦颖叹口气:“知道。尽力吧。”
“皇上撅升你入内阁,便是要与於阁老抗衡。严吉帆是於阁老学生,又与东乡党有渊源,你此时同意严吉帆入阁,虽然只是时退让,却要犯皇帝大忌。触犯龙威后果,你承担不起。”傅元青道,“更何况,严吉帆入阁,天平倾覆,党争加剧,定后患无穷……”
“那就难办。”浦颖皱眉。
“昨日仁寿宫议亲蚕祭,未曾请衡夫人及衡念双小姐列席。”傅元青道。
“哦?”浦颖怔,“太后这是……摆明要跟於闾丘条心吗?”
“昨夜请神宫监高勤海去趟衡府拜谒衡夫人,送去祭祀卷宗和祀礼。”傅元青握握傅浦颖紧紧抓着他那只手腕,“衡阁老久在宦海,心思敏捷,今日堂上必有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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