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颖回神,刚要奏对。
就在此时,猛然道闪电划过天空,狰狞撕裂云层。
接着惊雷炸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七魂六窍都要散。
浦颖浑身抖,怀中笏板掉落在地,在金砖上竟碎成两段,他连忙跪地道:“臣失仪!”
豆大雨紧接着便疯狂落下,那不像是雨,像是从天空倒下铜豆子,颗颗砸下来,竟然连门口海棠树花叶打得七零八落,散在地。
“陛下谬赞。臣只是不敢贪功,不愿没良心。”浦颖道。
“朕知道。”少帝说,“只是赏赐已下,不为别,为卿坦荡行径。浦爱卿莫要推辞。”
“……是。臣叩谢隆恩。”浦颖犹豫下,最终跪地叩首,终于是领受恩典。
他从刚才起心里揣着那点愧疚终于是散。
浦颖松口气,谢恩后,便要离开东暖阁。
待浦颖行礼后,少帝问:“浦卿何事?”
浦颖道:“陛下赏赐,臣已收到,只是惶恐不安,恐不能领受。”
少帝怔:“浦爱卿嫌弃赏赐少?”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怎会嫌赏赐少。”浦颖道,“只是陛下若是因为选后事嘉奖臣。臣受之有愧……”
“为何?”
就是傅元青。”
想到这里,於阁老咳嗽声音又大些:“朝堂如此风诡云谲之际,他倒好,抽身事外还能得偿所愿。你这个当年好弟弟,不愧当朝权宦、手遮天人物。做起事来可点都不简单。睿诚,你还想对这个人心慈手软吗?”
这次,於睿诚轿子安静,再没有人答话。
*
少帝终于处理完堆人和事,正要去更衣,便听德宝来报:“主子,浦大人在养心殿外等着谢恩。”
这幕发生极快。
浦颖还未曾反应过来,便从窗户里瞧见有
他起身时,向暖阁窗户外看过去,刚才还清朗天空,不知道为何突然堆满黑云,叠叠层层,从西天处压过来。
周围变得安静。
丝毫风都没。
鸟虫停止鸣叫,空气中有些躁动不安。
少帝随口问:“浦爱卿,不知道浦先生身体这几日如何?何日可来宫掖为朕授课?”
浦颖胸前握掌,躬身道:“臣之所以意向于庚琴,乃是受司礼监傅掌印指点。若要论功,陛下应记在傅掌印头上。”
“是傅元青……”
“是。”浦颖说,“那日诸位阁臣议事,以太祖皇帝遗训为掣肘,不允许傅掌印入内,于是傅掌印便在内阁廊下等候……”
他将事情原原本本说。
少帝听闻,沉默会儿,道:“浦卿是光明磊落君子。”
少帝看眼时辰,皱眉:“没时间见他,让他回去。”
“浦大人跪在殿外,执意要见您。”德宝小心说,“浦大人脾气您是知道。若不见着圣颜,怕是不肯离开。”
“……”少帝坐回去,“让他进来吧。跟他说朕忙于公务,速来速回。”
“是。”
片刻,德宝就领着浦颖入东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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