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分派到差事翰林们,也多有敷衍不尽心。
人心不可移。
不算过分,傅元青便当做没看到,只是卢学贞此举实在有违读书人体统。
他攒
“哪位夫子让你进去听课?”
“翰林编修苏余庆。”
“讲得如何?”
“很好。”陈景从身边拿起折剩下几只柳条,把它们握在手中,来回编织着,“他讲得浅显易懂,比卢夫子要好。卢夫子讲都听不懂。”
“卢夫子讲什你听不懂?”傅元青有些好奇。
傅元青怔:“给?”
陈景点头:“嗯,送给老祖宗。”
小童们这才察觉身后人,连忙站起来,老祖宗老祖宗叫成片。
傅元青微笑着从陈景手里接过那个玩具,递给身边最近小童,道:“你们十几人,他也是做不过来,就拿这些轮流玩去吧。”
小童们不敢多嘴,于是群人簇拥着得到绣球孩子们,作鸟兽散。
些坎儿只能自己过,旁人帮不上忙。
*
傅元青在花房附近河畔找到陈景。
河边片柳树,群小童聚集在下面,把陈景围住,陈景戴着天将军面具,手头正在用柳条编绣球,他手巧,折枝、剥皮、揉团,很快个小小挂在柳条下面小绣球就做好。
小童们都眼巴巴看着他做。
陈景抬头想下:“也不太明白,似乎叫做什宦什录……”
“《*宦录》。”
“似乎是。”陈景问,“有什不对吗?”
傅元青沉默下道:“内书堂讲义是翰林院编撰,针对新学幼童有《百家姓》《千字文》《孝经》等可教习。再大些读《论语》《大学》。若有勤奋读书,志向高远则读《大学衍义》《贞观政要》……而内侍官通读之书也不过《内令》《忠鉴录》《貂珰史鉴》。绝不应读《*宦录》这种由本朝前人编纂,借古讽今,讥讽内宦而做猎奇读物。”
让翰林院诸位大家来内廷教习本就阻力重重。甚至有人直言:“此间之物类污如垢,不可教习、不可启智。沾污纳垢则同流合污也。”
傅元青在陈景身边坐下。
“今日上课如何?”
“原本是送去卢学贞课上习字,可是没带束脩【注1】。进门时候,卢大人没让进去……在外面听会儿。”陈景说,“不过等会儿,旁边教课夫子还是让属下进去听课。”
卢学贞……
傅元青在脑子里过下这个名字。翰林院修撰,正六品。
得到人,阵欢呼。
没得到人,便更期盼瞅着他,希望自己是下个幸运儿。
柳絮从空中落下,像是毛茸茸羽毛,落在陈景额头。这会儿老祖宗注意到他睫毛极长,竟有两朵柳絮挂在他睫毛上。
他在外围瞧着这个年轻死士安静做绣球。
最后个做好,又大又软,死士提着软软柳枝,伸手穿过人群,递过来,绣球甩到傅元青面前,粉嫩可爱,然后又弹回去,落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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