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看见,就说是曹半安排场大。”曹半安回他,“老祖宗别担心。要上枷还是挨棍,都有小担着。”
傅元青没再推辞。
曹半安在傅元青面前直没什脾气,然而脾气又倔,打定主意事情,鲜少愿意更改。
他便不再劝,免得浪费曹半安番苦心。
“你什时候回宫?”傅元青问他。
却极慢。
暖阁里传来磕头问安声音,然而大珰却要好会儿才出来。傅元青推测是太后故意拖延时间,还要挨个教训。
天色终于是暗下来。
两边都掌宫灯。
接着从大门外匆匆有人入内,跪在傅元青身边。
“太后所言,奴婢记下。”傅元青回道。
“凳杌撤吧。”太后道,“咱们紫禁城养不得奴才这样娇贵。”
“是,令太后口谕。”
“滚吧。”太后道,“跪到最后面去。”
“是。”
原来终归还是有拎得清在。”太后坐在里面缓缓道。
德宝面露难色,看向傅元青。
太后在此发泄,不过是因为刘玖兵符被夺,杨凌雪当大都督,顷刻间形势反转,她想以兵部支持交换权悠为后算盘落空。
她记恨,又不能报复皇上,便要为难下人。
可既然已是下人,便要承受这些,算不得为难。
“快关宫门前,赶着入大内。”曹半安回道。
傅元青终于有些精神,他咳嗽两声,问:“钱宗甫……”
曹半安“嗯”声,从怀里掏出两块软垫,偷偷垫在老祖宗膝
傅元青去看。
是司礼监秉笔曹半安,他脸上有些汗,然而跪下来后,便让傅元青摇摇欲坠身体有依靠。
接着他便招呼旁小太监,拿个小几,放置碗热参汤。
“老祖宗,喝两口参汤吊吊气儿。”曹半安小声道,“太后这阵仗且得熬。”
“收吧,让主子们瞧见又有得说道。”傅元青有些倦意,淡淡地说,“还扛得住。”
傅元青起身,跪到人群最后。
穿过人群是,方泾抬头看他,眼框都急红,也没个办法。
前面二十四监,监至少来两三人,挨个儿入内叩首请安,也得半个多时辰,养心殿大门地上青砖可比屋檐下阴凉多,老祖宗在那里跪才半刻,就已经钻心痛。
又过阵子,德宝才匆匆跑出来说:“陛下醒,诸位大珰儿可以入内磕头。”
人群开始缓缓挪动。
只是这消息中午刚出,他出宫,太后就来,若不是有人报信儿,时间怕也掐没这准。
傅元青想到这里,瞥眼跪在第个刘玖。
“老祖宗……”德宝急。
傅元青安抚拍拍德宝肩膀,轻扫下衣袍在刘玖旁边跪下叩首道:“奴婢知错。”
里面太后半晌没说话,又过会儿才道:“念你曾在狱中时受些折磨,腿脚不好,赐你凳杌在紫禁城内行走。可凳杌毕竟是凳杌,两条扁担张椅子,那可不是步辇。傅掌印自己要警醒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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