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说完最后三个字。
杨凌雪句话也接不上。
可傅元青倒似乎习惯,在陈景搀扶下上马车,对杨凌雪说:“大都督,明日还需进宫谢恩,莫要失礼数。”
杨凌雪呆呆看他:“知道。”
“那大都督保重。”
“不吃饭再走?”
“傅元青还须回宫复命。”
杨凌雪点点头。
待走到门口,看到对面浦府,傅元青又忍不住问杨凌雪:“浦夫子病有整个冬天,夫子身体现在如何?”
“不算好。”杨凌雪说,“糊涂时也曾念叨过你,问你何时回来看他。”
“你说。”
“皇上让送两只山参给浦夫子。”傅元青道,“烦劳大都督替傅元青跑趟。”
“你自己去呀。”杨凌雪莫名其妙,“浦府不就在家对门儿吗?”
傅元青笑笑:“实不相瞒,过年前夫子抱恙时,便送过药去,也想请百里时神医为夫子看病。被撵出来。”
“为何?”
霜剑折杨凌手里那木棍。
“你这小子,很不错啊,底盘极稳,招式波浪壮阔,有大家风范。”杨凌雪不在乎自己输,只对陈景赞不绝口,“就是怎总冲着左手腕来呢?不就是刚才扶傅掌印把吗?你也太记仇。”
陈景收剑,道:“冒犯大都督。”
“冒犯什。”杨凌雪说,“就该这样,以后也这样。谁欺负傅掌印,你就剑捅他。知道吗?”
他言语张狂,毫无顾忌,面具下陈景面容瞧见不见,可眼神里笑意晃而过。
说完此话,傅掌印车辇便离开将军府。
消失在西沉光影之中。
*
车
傅元青沉默。
“哥,你真不去看看老师?你可是他最得意门生,是他最心爱学生。”杨凌雪道。
老祖宗又沉默会儿道:“这些年递过拜帖,痴心妄想要求见夫子面。浦家并不同意…后来……浦柱国大人也说过,夫子想认他学生,可傅元青应有自知之明。”
杨凌雪急问:“浦叔叔说什?”
“曾经傅家二子傅兰芝是浦夫子心爱学生。傅元青则只会辱没夫子门楣,玷污他世清誉………说老师因傅家之事病这些年,让别再打扰他,让……放过他老人家。”
“……说不敢用宫里人东西。也不敢请宫里人请过大夫。”
“浦颖也太过分吧?”杨凌雪扔下半截子木棍就要往出冲,“骂他去。”
“大都督。”傅元青道,“算。你便迟些替走趟吧。”
杨凌雪还要再骂,可瞧见傅元青眼神,最终郁郁道:“知道。”
傅元青看看天色:“时辰不早,先走。”
“属下知道。”
杨凌雪欣慰:“不错,好小子。要不要来军中……”
“……大都督您刚还让好好保护老祖宗。”
“哦对对对,你看这个脑子。”
杨凌雪还在絮叨,傅元青已经起身过来:“天色不早,傅元青还有事拜托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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