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松垮垮披在肩头氅衣被人仔细系好。
傅元青回头看,陈景已退后步,安静恭敬站在他身后。
他不再说什,轻撩衣袍,引步入北镇抚司。
“朝野上下臣子门庭都忌惮咱们老祖宗,便想要找人制衡老祖宗。这才又想到刘玖。”
陈景沉思,点头:“论资历、论手腕,刘玖确实合适。”
“万岁爷准内阁票拟,准刘玖自立门户,与东厂比肩,这才有西厂。刘玖啊……今儿得盛宠,又与太后、内阁诸位走得极近,现下谁都拦不住他。这就是为什连北镇抚司指挥使赖立群、连提督东厂方少监也无法拦着刘玖提人原因……”
“你这是向解释为什只得老祖宗亲自出马原因?”陈景问他。
方泾抬头看天:“想不明白,真就不明白……万岁爷准启用刘玖奏疏时候,是怎想?”
也无碍……”
傅元青整理下牙牌穗子,将旁边氅衣搭在胳膊上,便急行出门。
等到后门,马车已经在等着他,陈景和上次锦衣卫来那个番子已收拾齐备在等着他。
番子带着陈景行礼:“老祖宗您来。”
“李档头。”傅元青道。
他言语说糊涂,又说清楚。
陈景抱袖而坐,神情被遮拦在面具后,谁也瞧不清楚。
他不答话,方泾也不敢再说。
马车直达诏狱。
入院内,傅元青掀帘子出来,低头要跳下马车,半途倒被人握住手臂,轻巧又稳妥落在雪面上。
李二拿着马凳过来,垫在车下,还用袖子仔细擦擦:“老祖宗您请上车。这位……呃,这位坐后面?”
傅元青点点头,他也不用人搀扶,自己上车,掀帘子进去,方泾追上来将个汤婆子和暖手筒塞进马车里,这才气喘吁吁道:“走走走,去北镇抚司诏狱。”
李二驾车,方泾与陈景坐在车尾。
走会儿,入闹市,方泾看始终沉默陈景眼,便开口意有所指道:“刘玖这个滑头,是三朝老奴,当年孝帝在时便是司礼监秉笔,管着东厂,心里直想要做司礼监掌印。后来孝帝殡天,成帝在位时他因陷入党争被贬到钟鼓司……这是到咱们现今儿成瑞年间……刘玖又得势,成御马监掌印,提督西厂。啧啧……”
“得什势?”陈景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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