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家”。
*
他们改变行程起下楼时候,着实让施俐莉和裴箐吃惊,但是裴文杰心意已决,还是带着梁逢走。
回去时候已经接近凌晨,裴文杰照旧要言不发地回自己房间,刚脱外套,梁逢就问他:“你饿不饿,给你做点宵夜?”
裴文杰本来想按照这半个月以来习惯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个字
“可以理解吗?”裴文杰苦笑声,“有时候,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
“以前可能理解得少些……后来慢慢地,多点。”梁逢说,“因此无论你做出什样选择,都尊重你,支持你。”
梁逢如既往温和,娓娓动听声音安抚裴文杰有些茫然内心。
纷乱无措像是飘舞尘埃,缓缓落定。
裴文杰神智终于清明。
在漫长岁月里蛰伏着直到消耗裴宏时间让这个人只剩下苍老;
夺走他权力和商业帝国;
说出足以让他垂死之前所有日子都痛苦万分话……
他终于能够品尝到丝他所磋磨过人经历过所有痛苦。
可……此时此刻裴文杰并没有感到任何喜悦和平静。
梁逢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听见开门声,回头去看,裴文杰沉默地走进来。他没有跟梁逢打招呼,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在靠窗那张椅子上坐下。
梁逢接杯温水,放在他手边,坐在他对面那张椅子上。
“想要和聊聊吗?”梁逢问他。
过好会儿,裴文杰才开口说话,声音沙哑疲惫。
“……和他,谈完。”
他说:“不想在这里过夜,们回家。”
“好。”
梁逢随着他站起来:“们回家。”
回家……
从什时候开始起。
那个挣扎、躁动、愤怒灵魂还在沸腾叫嚣。
所有被戛然而止平和日子,好像永远地停留在远溪中学,停留在曲妍还活着岁月里。
他还是那个充满不安全感十七岁裴文杰,寻找着再也得不到东西。
切都没有改变。
“虽然没有经历过这切。但是能理解你初衷。裴宏独断专行是可以看得到。”梁逢道。
“其实早就想过这样天,他狼狈不堪地祈求谅解,而绝不原谅。好像从很久以前,就在等待着这天,又似乎来得太快些。”裴文杰说,“于是没有真实感,似乎切都像是在做梦。”
“他说什?”
“他求原谅他。”裴文杰问梁逢,“选择不原谅……也许在这样时刻,应该宽容父亲,让他能够安心地过完最后时光。可是早就想好,哪怕被人指责无情冷血,也不会谅解他所做出切。辈子肆意妄为伤害无数人之后,在年老时候就可以无视这些伤害吗?不是父母就定会被宽恕,这是对他最大报复。”
他那恨他父亲。
他用尽手段报复这个上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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