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刚下雪。
常走过地方,雪化开。
树荫下还有残雪。
裴文杰停下脚步,深深地吸口新鲜空气。
“怎?”身边梁逢问他。
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还有人记得,曲妍就还有在这个世界上来过痕迹。
“起去买吧。”裴文杰突然说。
“嗯?”
“买青菜做浆水。”
“其实自己去就……”
“您记得?”
“嗯。她好为人师。”
“远溪镇太偏僻,好东西运不进来,连吃东西都贫瘠。”说到这里,裴文杰有些怀念起来,“出去吃碗浆水面要八块钱,工资低都吃不起。就自己买青菜回来做。”
“大家都那样。也不止是浆水,还有自制罐头,到夏末时候,各家孩子就去罐头厂和废品厂里找带盖玻璃罐,或者去医院找些不要玻璃药剂瓶。上锅蒸透消毒。然后装上西红柿、竹笋等,用蜡封口,等到快春节时候拿出来吃。还自己做过腐乳和咸鸭蛋,也都是您母亲教。”
梁逢话唤醒裴文杰记忆。
型啊,大家看就喜欢。这位先生好眼光啊!”
裴文杰对那个经理说,“麻烦刷卡,直接提车。”
经理欢天喜地带裴文杰刷卡,然后确认地址,准备下午就把车收拾好给裴文杰送过去。
*
到家进门口,梁逢没脱外套,在门口站片刻犹豫下问裴文杰:“今天看后来那个浆水面,您觉得味道还可以?”
裴文杰已经把衣服穿好看着他,于是梁逢后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其实已经在外面奔波大半天,这会儿倒不觉得烦,衣服本来就没换,穿鞋拿大衣,就要出门。
“要不,别开车吧?”梁逢看裴文杰要拿钥匙,忍不住说,“那边路况不好,会被剐蹭到。东西不多,您要怕麻烦,还是个人……”
裴文杰放下钥匙,开门:“起。”
*
那些细节,那些为吃得更丰富点,将食物封存起来习惯。还有各家门口玻璃罐,家里买回来便宜新鲜西红柿……
恍惚中,他回到远溪镇上。
他还是那个只想在母亲身边长大孩子。
“她对这些挺拿手……似乎没有她不会得东西。”裴文杰提及曲妍,语调里就多几分柔和。
“那会儿人生地不熟,您母亲帮许多,十分感谢。去远溪中学教书时候,她还曾送过盆君子兰,直到入狱之前,都直有认真照顾它。只是不知道现在去哪里,还在不在。”
“还行。”裴文杰说。
主要是梁逢吃得开心,所以他也尝几口。
“浆水面倒是开胃,只是这家餐厅太贵,为吃浆水面来这里不太划算。您如果想吃,去趟菜市场,买些做浆水青菜……就是浆水引子不好办。网上买得也不稳定。自己试着发酵些看看吧。”他认真琢磨起来。
“说起来,如何做浆水,还是您母亲交给。”
“记得。”裴文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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