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
天阴些。
太阳躲进云层里。
走到小路上时候,有人从路那头急匆匆地过来,梁逢没有仔细打量那人,可是擦肩而过那瞬间,对方“咦”声。
“你是梁逢?”
他抬头看向墓碑。
黑白照片里穿着西装别着律师徽章陆珺正在笑着打量这个世界,他还是像数年前那样充满年轻自信。
时间把他留在原地,却驱赶着其他人往前走。
有时候你很难分辨,时间到底对谁更残忍些,是那些已经为人生画下句号故人,还是不得不挣扎于世活着世人。
“师兄,来。”梁逢笑着说,可是泪已不由自主落下,“好久不见。”
“嗯,去看看朋友。”他说。
换乘次,在八宝山下车。
又走很久,终于抵达他要去地方,人民公墓。
他在门口小贩处买束雏菊,在门口登记信息,便步入公墓大门。
这不是个常规祭奠故人日子。
夜无梦。
醒来时候,阳光明亮,从白杨树缝隙里铺洒在阳台上。他起身打开电动窗帘,推开落地门走出去。
外面空气略有些冷冽,却鲜活清新。
秋高气爽,白云与蔚蓝天空相得益彰,像是被人涂抹在苍穹中画布。
在这画布中,两排大雁排成歪歪扭扭人字形,向南飞去,隐约能听到大雁鸣叫。
梁逢还有些恍惚,抬眼看到张带着无框眼镜,穿着针织衫男士。
“抱歉,您是哪位?”
那个人推推眼镜,没什温度地笑声:“你不认识。也只是见过你
光阴被松柏缝隙割裂,成缕缕金线,从天空中落在那些隐藏在密林中墓碑上。
有些鸟儿在委婉鸣叫,像是唱着人们听不懂歌,在林间跳跃。
除此之外,来自人间切声音都像潮水样消退。
梁逢并没有真停留很久。
他在心里说些没人听得见悄悄话,收拾情绪,才又用略微沙哑声音说:“走。”
公墓里静悄悄,鲜少有人。
很奇怪,这里并不阴森,倒像是人生终途归宿那样让人感觉到宁静和忧郁。
梁逢找到陆珺墓。
爬山虎有些调皮地爬上汉白玉墓碑角。
梁逢仔细为墓碑清扫落叶,摘下爬山虎,然后将那束雏菊放在墓碑前。
这是帝都最美季节。
刚来帝都时候事情纷乱,除带楠楠去过次超市,竟然没有再在这个国际大都市里逛过。
梁逢忽然就决定,不要错过这样日子,去看看故人。
早晨收拾楠楠,送上周从丹车,梁逢迫不及待带着背包出门。
他以前大学时在帝都读书,虽然过去十几年,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印象,找准方向走会儿,果然找到地铁站,买直达八宝山车票。过安检时候,检查包裹大爷看他包里只有瓶水和张帝都地图,问他:“小伙子来帝都旅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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