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顿顿,似乎对于次次都违抗圣意有些无奈,只能解释道:“玄清自幼长于山野,修禅者更适合山林中修行,况且贫僧会直在寺院清修,为圣皇、为国家祈福,实在不必多此举。”
他这副不为名利所动淡然,令众人评价果然又高度。
只是玄清所想却是圣僧之所以为圣僧,必然不可能日日就在眼前,若大小事务都让他来做个发、诵个经,那岂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半点仙风道骨骨气。白月光之所以是白月光,就是因为得不到,得到就成饭黏子。
玄清拒绝也在预料之中,圣上也不恼,黑眸中隐带笑意,“既如此,朕便准你回青禅寺,但国师之位也是你。除圣僧外,南朝再无人当得起这个位置,还望大师,能上佑朝万年,下庇百姓福荫。圣僧还要拒绝?”
南书宣救驾有功,又向来很得人心。南书炎已被废除,剩下皇子也没有能与他相争,所以他被立为新太子。陆影珩里应外合,找到决定性证据,便不追究以往罪责,成为禁军统领。姜岐陌也被封个挂名神医,赏黄金万两。
轮到玄清时,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大殿之上,他又穿回那身朴素僧衣,却依旧风姿如竹。
“上次万寿节诵经之后,朕还欠大师个赏赐,再加上此次平乱之功,大师想要什?”圣皇笑看着他。
“贫僧惶恐,当不得赏。“
闭闭眼,最终还是说出这几个字,带着涩然,尽管猜到玄清定然知道,“不能再回寺里,以后,大师好好照顾自己……”
玄清像是早有预料,倒是点都不惊讶,“陆施主何须道歉?当时就知道你尘缘未,只记为俗家弟子。现在既然恢复记忆,自然是去做你想做事吧。”他说着指指他面前茶,淡淡笑道:“日后有若空闲,还可以来青禅寺喝杯清茶。”
陆影珩面无表情,他终于有些体会到完颜浮生当日心境。
即便是自己选择,但对方如此云淡风轻淡然模样最终难受只有自己。
他拿起茶杯抿口,清香扑鼻,他却只尝到无尽苦味。
玄清:其实这次他明明从头躺到尾……
但在这些人眼中,他被牵连陷害,被废太子折磨却半点不落风骨,甚至姜岐陌能来医治也是因为他缘故……
圣皇大手挥,“大师总是这般谦逊,朕已决定,封大师为南朝国之师,常驻相国寺,为国祈福。”
他话音落,众人也没有太过吃惊,都觉得玄清受得起这位置。
只有玄清面色凝重,“还请圣上收回成命。”
玄清也垂眸喝下杯中茶。
……
有姜岐陌帮忙调理,圣皇身体好很多,只是毒素在身体里待得太久,再怎医治都无法让他康健如前,那晚也不过是强撑着出现在众臣之前。
所以事情结束后,又过五日,圣皇才重新上朝。
他面色还略有疲惫,却也不得不再次出现在大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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