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时怔忡。
段宝斋不知何时已经引马踱步过来,在他身侧道:“泽昌二十年前后,天下异象逐现,奇寒彻骨,冻死不少人。连带着蜀中气候也变。刚问向导,他们以前夏日都是宜人气候,不知道为何这些年夏天逐渐变得凉爽……去年开始就有霜降迹象,今年竟然下学,也是没料到。”
——大端朝病体沉疴,乱世之象已现。
赵渊想起谢太初话,不知道为何心底更压抑起来。
他回头问段宝斋:“离青城山还有多远?”
午时刚过,群人直奔广元金牛道而去。
*
蜀中温润少雨,便是秋冬也并不寒冷,可是他们过剑门关开始,便已感觉到天地异象。明明已即将中秋,却刺骨寒冷,绕行成都后,竟然下起小雪,雪虽不大,却延绵不断。
往青城山去路上,渐渐被层薄雪白色涂抹。
在雪中,切都变得静谧。
抵成都。”
赵渊去看他摊开地图,摇头道:“军兵力未及四川,若走官道,必定有驻兵把守,待知道是在此,定围追堵截。若在此,徐州那里又是谁?待消息传回京都,则徐州不保。此路看似坦途,实则凶险。”
段宝斋点头:“当年茶商出入蜀地经商所修葺古道,有路可通成都,只是因官道畅通,年久失修。”
“什古道。”
“金牛道。亦是走广元,却并不绕行盐亭,直接南下,过剑门关、走梓潼、绵阳、德阳抵达成都。只需九日。”
“还有日脚程。今日到不。”段宝斋道。
赵渊点头:“大家都累,便择地休息吧,明日早些出发。”
“好……”段宝斋顿顿,“倾星阁在青城山之间,却鲜少有人知道确切位置。待到青城山……怎办?”
赵渊沉默片刻:“不知道。到再说吧,
马在岸边走。
轻舟江上行。
赵渊拽住缰绳,身下大黑立定,他抬头去看江上雾气围绕中若影若线青城山,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恍惚时似乎他还不曾从年前天寿山走来,似乎谢太初就在他身后将他紧紧护在胸口。
那些挣扎求生决心成场梦。
连带着还有蛰伏许久酸甜苦辣……都成场梦。
“剑门关……”
“是,夫当关、万夫莫开剑门关。”段宝斋道,“当年诸葛武侯见剑山上壁立千仞、天开线,遂垒石为关,称剑门关。乃是自古险要关隘,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只是大端疆域广袤,四川多年无有战争,孝帝时便废弃,泽昌年间才重新修缮,有驻兵。再加上行路艰难,若路上栈道被毁,则时间不可测算。走哪条路,还请王爷定夺。”
“此路看似艰难,然而人烟稀少,便是剑门关也因失修算不得天堑。”赵渊沉思,“能快上日,便是日。走金牛道。”
说完这话,他站起来:“时间急迫,让人收拾驿站所有驿马,准备出发。”
段宝斋卷好牛皮,便招呼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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