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思索片刻,落子后答:“是玄雷营骑兵闪电战术确实威力巨大,中原驻兵多养尊处优,措不及防。二则是因为赵戟失人和,先前为稳定局势,赵戟在金水河畔杖毙三十余士大夫,朝堂自内阁往下,皆对与赵戟之间争斗暧昧不明。这也蔓延到战场之上。可这样暧昧不明在战场上便是致命。个人犹豫不决则失杀心,只队伍犹豫不决则失战机。他们必败……”
“殿下聪慧。”谢太初有些欣慰看他,“这样您……值得这样天下。”
他眼神炙热,甚至带着脉脉情谊,在赵渊脸颊上流连,让赵渊只觉得脸颊发烫。
赵渊垂下眼帘,观察棋盘上局势。
如今白棋已剑走偏锋,深入黑棋北翼之中,却已落入黑棋圈套,眼见全军覆没——恰如今日张锡全遭遇。
最后局。
赵渊听完他话,心头凛,抬眼看他,可谢太初神色如常,已抬手将白棋罐推至他手边,对他道:“请殿下落子。”
棋局已开,赵渊遂凝神定气,抬手座子后,落下第颗白子。
离开宁夏后,路奔波,很少有这样闲情逸致坐下来对弈。只是与过往不同,谢太初过往棋路都是沉稳与温和,这次,开局便已攻势凌厉,绝无任何保留。
赵渊不得不立即投入全部精力应对。
“你还没回答,周问雁为何与众不同?”
“周问雁醉心兵法,从不参与朝堂之争。说是武痴也不为过。”谢太初说,“也正因如此,他并不在乎所谓声誉……自土默部俺答汗被封为顺义王后,他便常年驻守中都。江南之乡,安泰平和,也许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样地方自然是天堂般求之不得。可对于周问雁这样人来说……却实属樊笼。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他做梦都想调离中都,重回北边。”谢太初道,“这九宫之阵,正是他这些年来心血凝结。您来,这正是他期待,战胜军后,朝廷因他战功矍铄自然会派他评定甘肃宁夏,然后是出关与三娘子战。这都是他想要。所以他绝不会退。”
棋盘上,北翼白棋已被提走十余子,所剩无几。
“张锡全所试探出来结果,只觉得不容乐观。如太初你所言,九宫阵法变幻莫测、灵活机动,无论走那路,都会陷入张将军境地,最终无功而返。”赵渊道,“这都是好,总觉得周问雁在等待大举进攻,若出击,他阵法威力会全然出现,将围困在里面,最终
恍惚间,耳边似响起阵阵战鼓之声,眼前又似出现难以计数敌人。以纵横棋盘做局,徐州局势已在方寸之间。
九宫阵,十三万将士就在对面。
“若是周问雁。”谢太初道,“若是周问雁,也绝不会放过这次名扬天下机会。”
赵渊落子,抬头问他:“为何?为讨好新帝?”
“大端骁勇之人众多,为何自宁夏靖难,殿下却可以势如破竹,直抵徐州?”谢太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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