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功成万骨枯。淹两万蛮子,便能扫平也兴部,乘胜追击,拿下漠南,上报朝廷便是大功件!那时候皇帝会在乎淹掉村落?”金吾又问他,”也兴在此战死。陛下会怎封赏咱们?老祖宗又怎看待咱们?”
廖逸心已然心动,道:“还请您吩咐。”
“你带些人马现在就去张亮堡找张千。”金吾取下牙牌交给廖逸心,“前些日子黄河凌汛,备炸药。你让张千立即开门取炸药,炸黄河大堤!”
廖逸心应声是,走出去两步复又折返问:“鞑靼人来得急,若炸次不成呢?”
金吾思考片刻:“有道理。随你同去,实在不行,再炸二次。不愁鞑靼人不灭。”
廖逸心怔怔:“您为皇上登基算是立下汗马功劳,老祖宗处更是对您青睐有加。若万宁夏没,不是还有老祖宗吗?”
“老祖宗……”金吾冷笑声,“大行皇帝新丧,万岁爷怎会容忍有人在边疆给他捅下如此大窟窿。就算是舒梁愿意去求情,万岁爷愿意放过咱家吗?更何况……咱们贩卖那些个武器粮食所得银子,又有大半入舒梁私库。宁夏事情旦起来,舒梁不着急封口,还怎可能为求情?”
“啊……这、这如何是好……”廖逸心惶惶问。
金吾咬牙切齿:“大家都想死……死,鞑靼进犯有交代、贪墨国帑有着落,还有皇帝雨隹木各氵夭卄次也竖威仪。”
他本已仓皇恐惧之极,这刻忽然平静下来。
明略微收敛气息,抬手指账外,“这宁夏,还有千百万人,不应受这战乱折磨。唯有宁夏存,公公可存,等可存。”
金吾知步项明所言无误,冷脸拿出随身携带兵符,放在桌上。
步项明抱拳:“多谢监军大人。”
他拿过那兵符,便不再理财金吾,账内参将们按照军情细节开始在陈兵布阵,加紧正在调拨人手,筹备防线拦截。
金吾脸色并不算好,勉强挤出个笑来,对廖逸心道:“们走。”
说完这话他已披上大氅对廖逸心道:“走吧,
“炸堤。”他道。
“什?”
“炸黄河大堤。”金吾眼神疯狂,可语气却平静笃定,“已经是这般情况,不做二不休,炸黄河大堤。步项明不是直想上本参吗?他若淹死,还怎参?”
“可炸黄河大堤,宁夏镇墙高死不人,那周遭村子堡子定要死绝。这、这要死多少人啊。”
他冷笑声,“你说说,到底哪个对咱大端朝更重要……是在宁夏大溃鞑靼也兴呢,还是淹死几个名字都没有贱民?”
行人出军中大帐,上马车。
然而金吾直心神不宁,便是回宅邸只觉得不安更盛。
他在堂屋里来回踱步。
廖逸心端茶进来,细声细语道:“金爷,便稍安勿躁吧。还不曾到无法挽回地步。”
“你真信步项明话?”金吾反问他,“你真以为宁夏保得住吗?你以为咱家命保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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