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初轻声应句:“是。这是竭尽凡人之力能推演出天下命数,已是倾星阁数百年苦心孤诣所能得到最准确未来。”
“若要真逆天改命,必须以你毕生修为推演完另外半乾坤大卦。”陆九万感慨道,他摇头,“无忧子师兄定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所谓易者,变也。易术乃是求变之术。知命而不认命,才是身而为人应对天地大道根本之法。若不能为大端改命,为天下苍生改命。何必学这无量神功,钻研天道?若真到起卦,将剩下半卦推演完毕,逆天改命之时。”谢太初垂目笑,“义无反顾,身陨无悔。”
陆九万听完他这话,呆半晌,苦笑声:“知劝你不动。你早就已决心赴死。”
“烦劳师叔操心。”
谢太初敷衍声,缓缓起身,“如此便回去。”
此时天已全黑。
陆九万见劝不动他,没好气道:“回什去,城门都关。况且就算能出城,过去二十里地路漆黑,骑马摔沟里怕丢不死倾星阁人?客房给你收拾好,今天住宿,明儿再走。”
“……”
陆九万走到门口还训他:“快些跟上来。”
又观朝野反复,本心可曾更迭?”
“不曾。”谢太初想也未想便回答。
“既然如此,无情道为何破?”陆九万问他。
谢太初微微怔忡。
陆九万为他问脉,过片刻轻叹声,起身入内,拿出个漆盒,打开来里面是丸丹药,那丸丹药奇特,通体珍珠般洁白无瑕,流光溢彩,似乎有什仙气在内流动。
“当年你开始修炼无量神功时候,才十四岁。想到那时你……想到……”陆九万声音哑些,他勉强笑笑,“何必呢。人命关天,别人命是命你便不是吗?”
“若人身死,可救数代万命,还算公平。”
“人命怎可以数量计算?”
“其实也不止如此……”谢太初说,“还有些私心。”
“你修无情道,哪里来得私心。”陆九万问他,“是乐安
*
两人行至院内。
漫天繁星。
紫薇与天空半悬,周围群星拱卫。
“数年前,倾星阁内聚集弟子推演未来,尤记当时大家纷纷使出毕生易术绝学,命、相、卜、爻……唯有你,独树帜,起半卦乾坤大卦。你说天下大道已窥。宁王命定,则众生命定。最后果然算出宁王赵戟命主紫薇,是未来天下共主。”
“食之可治疗你内伤,助你重回无情大道,继续修习无量神功。”陆九万道,“从此凡尘俗世不会再纷扰你,忘却红尘过往,绝情绝爱,走天地正途。”
谢太初盯着那丹药看半天,合上盖子:“多谢师叔。”
陆九万诧异:“怎还不吃,还留着干什,等死吗……抑或者你还真打算逆天改命?”
“正是。”
陆九万哈哈大笑,过片刻见谢太初并不曾笑,又尴尬地咳嗽声:“你师叔是个俗人,可没这种大志向。劝你也不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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