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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静好会儿。
剧烈消耗,浑身伤痛,还有体内已破无情道后乱窜罡气都让他眼前恍惚,故而过半晌他才能强撑着开口。
“要去见他。”他说,“看看他……便是远远瞧眼……似乎也没有这难受。”
他踉跄站起来,把箱笼打开,翻找二,随便拽件衣服,乱糟糟地披在自己肩头,也不管是什,只要不让自己再失温死在这里便好。接着他拽着大黑马鬃毛翻身上
“你还在。”
大黑马呼噜声。
他又看手中短剑。
“此子母剑名曰道魔,长剑为道,短剑为魔。本意是以道心压制邪魔,以警醒自己走无情大道。可如今……”谢太初自嘲笑,又咳出血来,他捂着胸口急促喘息许久,“终归是道高尺魔高丈罢。”
大黑马甩甩尾巴。
鲜血喷出来,染红他衣袍。
无力挣扎薛百户倒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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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庸关附近这场屠戮终于结束。
红色血流淌成河,从山涧缓缓蜿蜒而下。尸体温度让整个山谷间烟雾蒸腾,隐隐有些红色。
以袖拭面,自己血与敌人血混在处,在掌中竟分不清楚。
薛百户看,只觉得时机已到,拔刀喊道:“兄弟们他受重伤,起上啊!”
剩余骑兵精神大振,拥而上。
谢太初原地站着,对周遭危机不闻不问,他浑身真气乱窜,却并不在乎,只怔怔看着掌心。
薛百户手中苗刀并不含糊,抬手便砍。
“……做些错事。”谢太初说,“伤害、伤害至亲之人……”
他看着自己手,有些疯癫笑几声:“可没有办法,看不到他命数,他本应死在谒陵之乱中。若他不争这天下,不为这苍生而活,便没有未来……”
他扬天透过迷雾去看苍天。
“见他,便懂。宁王命定,众生命定……却不愿他身死在先……要推他出这命中注定死局。”
便是入仕从龙,便是身陨,不悔。
大黑马从密林中小跑出来,顺着熟悉气息钻入雾气深处,直到走到人身前。
那人长剑插在地上,不知道何人断臂之间,手中只有柄猩红短剑,之前短剑只是血红,如今饮饱人血,已猩红发黑。
他浑身道服湿透,贴在身上,发髻散乱,长发披肩,连长发都已湿透浸润人血。整个人坐在道中箱笼上,以肘撑膝,疲惫不堪。
大黑马上前,舔舔他脸。
于是谢太初恍然回神,摸摸大黑马下巴。
可谢太初已似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还不等薛百户有所反应,他已闪现在薛百户身后,短剑抵在他喉咙上。
谢太初声音飘忽,问他:“他说是欺世盗名之徒……你说……是不是……亦觉得自己卑劣。”
薛百户浑身发抖:“放开、饶……”
谢太初哪里理他,自顾自道:“他想让爱他,却只想让他逆天改命,与赵戟争天下。”
他抬手刀,割断薛百户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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