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过来。
清冷黑眸中,带着些幽蓝寒意。
赵渊怔怔:“仙长意思……”
“已学成此功,可窥天地大道。”谢太初说,“殿下因为您治疗腿疾,生出些情愫,尚可理解。近日为殿下调养,已是感觉殿下身体经脉郁结。若可行人伦之事,引天地之气入体,对殿下双腿之疾会有大助益……结婚,倒不失为个好办法。只是殿下真想好吗?若与殿下结发,两男子并不能分夫妻,也并不因为爱意,您也愿?”
那时,赵渊只是坐拥富贵乐安郡王。
“仙长有通天窥地之能。”
“郡王谬赞,愧不敢当。”谢太初客气道。
赵渊看着他,眼神亮晶晶:“仙长天人之姿,又有经世之才。心生仰慕,无法自拔,非仙长与结发依偎,才可根治。”
自谢太初悬在空中笔尖上滴墨汁滴落,毁他那页纸。他缓缓放笔于山,这才抬头,问他:“郡王可知来自倾星阁?”
“知道。”赵渊说,“倾星出,天下定。街边孩童都会唱这两句。”
夫妻啊。
*
谢太初彼时正在道录司中编修道录司文典。他小楷清秀,行文之间带着锐利剑锋,赵渊爱看他写字模样,格外认真又专注。
“郡王说什?”
“得相思病。仙长有慈悲心,既治腿疾,也应医心疾。仙长若无婚配,可愿与小王结发为伉俪?”赵渊说完这段话,便已然羞讷,垂眼没有看他。
他并不知道所谓钟情二字分量。亦不明白,有些事,只是个人坚持,便只能算作笑话。
年轻乐安郡王只听懂谢太初另外重意思——他想听懂那重意思。
赵渊惊喜问:“仙长这是愿意与成亲雨隹木各氵夭卄次?”
“郡王听懂意思吗?”谢太初又耐心问他,“注定不会爱上您,更无法回应您这份情感。”
赵渊被突如其来
“倾星设阁数百年,与世无争。也不知是何时有此诛心之论。”谢太初轻叹声,“自幼在倾星阁中长大,学是修仙之术,习乃是斩断尘缘无量神功。”
“无量神功?那是什东西?”
谢太初沉默会儿,道:“习此功法之人,无情无爱,无悲无喜。此功共九重,功法越精进,则离悲欢离合越远……不会被世间诸多情爱所累所伤。”
“还有这等奇功?”赵渊明显不信,带着笑好奇地问,“不知仙长现在几重?”
“第九重。”谢太初说。
于是他没有瞧见,此时谢太初,难见怔忡:“郡王要与成亲?”
赵渊点头:“是。”
“为何?”
赵渊笑笑:“自前年起,天下动荡不安,灾祸不断。夏日东北大旱而江浙洪水四起,冬日里更是奇寒彻骨,冻死民众无数。因此皇帝爷爷便接着为顺穆圣皇后祭礼,广召天下僧道入京,为大端向天祈福。近几个月,陛下都在太庙罪己斋戒。听闻也请仙长过去随侍。”
“郡王消息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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