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只手就“啪”地下招呼上来,把那张餐巾纸扔在他膝头。
喻闻若转过脸去,看见迟也坐在他身边,脸上还带着妆,头发很明显用发蜡精心地抓过。大冷天,他就穿件驼色呢大衣,里面件衬衫,下面配牛仔裤还是破洞,丝毫没把北京冬天当回事。知道喻闻若在看他,非常冷静地把手里个u型枕套到脖子里,价签都没摘,在他脖子下面支棱着,又被他不耐烦地捋平。
喻闻若努力理解下,实在没有理解得过来。
喻闻若:“刚买?”
迟也问他:“你怎还哭呢?”
喻闻若错眼,以为自己看到迟也,然后很快发现那只是候机室里杂志封面。甚至都不是迟也特地去拍,只是杂志那边用他以前照片拼贴下,下面写着标题——《迟也与张念文:师徒恩与仇》。
他低下头,用力地用掌根揉揉自己眼睛,感觉呼吸不过来。但眼睛越揉越酸,他手掌很快感到湿意。喻闻若顿下,好像很意外自己会在这个时候哭。他迅速做几个深呼吸,重新抬起头。
候机室落地窗外面是晴朗无云蓝天,停机坪开阔而空旷,这是个适合飞行好日子。
喻闻若强迫自己盯着外面,盯着太阳。他眼睛很快又流出眼泪,喻闻若感觉自己在不断坠落,半本能在控制着他情绪,另半本能在自,bao自弃。他喘不过来气似,胸膛剧烈起伏。然后他迅速低下头,用拳头抵住自己嘴,上下牙关合,在凸出指关节上咬出个深重牙印。眼泪浸湿他脸。
双鞋突然出现在他视野范围内,喻闻若意识到有人走到他身边。他立刻收住抽噎,用手抹把脸。那人好像没在意到他在哭,坐在他身边。
喻闻若眨下眼睛,大颗眼泪本来欲坠不坠地挂下睫毛上,这眨,掉。“啪”声,砸他自己手背上。
迟也手机响起来,他看眼来电显示,把电话摁掉。
喻闻若看着他点开微信,摁语音,用种非常欠揍声音对着手机说话:“小可姐姐,知道错,你别生气。给你放假,好吗?带薪休假,你想休多久休多久。不要再打电话,快没电啦,没带充电器!”
喻闻若:“……”
虽然还是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回事,但他还是条件反射地从包里掏出
喻闻若心里有点烦躁。候机室位置很多,他不懂这个人为什要坐在他身边。但他眼泪止不住,实在不方便抬头,只好别扭地把脸侧向另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泄露出点声音。
只手又伸过来,那人递张皱巴巴餐巾纸过来,看起来像是用过。
喻闻若:“?”
迟也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别挑啦,身上就这张。”
有那瞬间,喻闻若以为自己幻听又复发,而且还换新人格。他全身血液瞬间凝固,想转下头,但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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