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张塑封照片,边角已经变得很脆,裂开来,翻翘着。照片里是年轻林老师和几个两三岁大孩子,翻过来是手漂亮钢笔字,林老师从左往右写每个人名字。对照着来看,蕾拉是最中间那个。她没笑,惊恐地抓着林老师裤脚,看着镜头。
“这是蕾蕾刚来时候拍。”林老师指着那个面黄肌瘦小女孩儿,“她那个时候得肺炎,差点儿就挺不过来,熬好几个晚上看着她,记得很清楚。”
喻闻若抬起头来:“肺炎?”
“是啊。”林老师叹息声,“那个年代,小孩子得肺炎很容易就死掉……”
喻闻若没有对迟也告诉他这条信息作出任何反应。迟也杀青时候,喻闻若订大捧花,托阿芝事先放在他房间。晚上迟也发微博告别这个《冷枪》,欲盖弥彰地把剧组送花、身边工作人员给他送话和喻闻若花放在起拍张照。
第二天迟也飞回北京,又被严茹带去跟个什老板吃饭,喻闻若那句“好好犒劳”只好跟着延后。但迟也在剧组呆这长时间,欠下品牌方不少“债”,接下来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到处站台。再加上他代言两个零食跟电子产品品牌又推他去冠名综艺做嘉宾,于是整个月剩下时间他都在到处飞,直到月底风尚盛典,才总算见到喻闻若面。
去年迟也被个老总叫到前面去,就大大方方地跟喻闻若坐在起。但这年来屡次有关于他们俩传言,严茹亲自过来盯着,把迟也牢牢地看死在自己座位上。不过迟也本来也没打算在这种场合太放肆,他们俩有意避嫌,从头到尾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迟也仍旧和去年样,早早退场。等到风尚盛典之后再联系,喻闻若人又已经去广州。
这回喻闻若没去环庆,杨院长也来广州,两个人块儿,还带几个保健品礼盒,去个居民小区。
“当年蕾蕾被收养,手续都是林老师带着走下来。”杨院长边往楼梯上爬边跟喻闻若解释,“但她好多年前就不在院里工作,现在在广州帮忙带孙子,也是辗转好多人才打听到。”
喻闻若点点头,无言地把她手里礼盒也接过去,全提在自己手里。
杨院长又道:“蕾蕾事情,她记得应该比清楚。”
她还有剩下话没说出来,但喻闻若已经明白她言外之意。这就是他们最后线索。
林老师事先已经知道他们要来,敲门就来应,热情洋溢地把两人都让进屋里。她看上去比杨院长年纪还要大些,几乎不会说普通话,喻闻若干脆换粤语跟她交流。林老师早已知道他们因何而来,端上茶水以后,就主动从茶几下面掏出个茶叶盒,打开来,都是她存老照片。
“蕾蕾……蕾蕾……”林老师边翻照片,边喃喃念着,好像这样叫,就能把那个孩子从这堆蒙尘岁月里唤出来似,“啊,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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