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献果真在里面坐着,面色不好瞧着进来何安。
“师兄。”何安微微行礼。
郑献笑:“哟,西厂厂公,御马监掌印来,威风狠呐。连礼数都不稀罕做足。”
想到采青,何安确实懒得再应付他,在他旁边坐下:“师兄说哪里话,咱们都是家人,何必做什虚头巴脑礼数。”
郑献被他气笑:“何安,你如今是腰杆子**,不把咱家放在眼里是吗?上次狌狌那事儿,你分明就是把当枪使,说什替除掉陈才发,是你自己想上位是真!亏得当你做师弟,信任你,听信你鬼话连篇,差点连命都赔进去!”
何坚宅子不算大,又在胡同最深处,最后截路马车走不,何安在喜平搀扶下,下马车,泥泞路上污水顿时脏他皂靴。
何安皱眉:“这地过年来时候就说让顺天府下面人给整下,都大半年,咱家说没用是吗?”
“回头过去趟,师父别生气。”喜乐连忙说,“是谁负责督办,回头拉回昭狱去治罪。”
何安这才觉得郁闷心情通透点,走到门口,何坚宅里下人早就开门在两边恭候。
何坚娶房妾,年龄不小,跟何坚也有些光景,见何安回来,连忙笑道:“少爷回来。老爷等您许久。”
真不好,出来坐马车,回去时候喜乐在莲子外面问:“师父,早晨何爷那边儿差人来,说请您空回去趟。瞧这采青事儿耽误不得,所以拖到现在才和您说。”
喜乐嘴里何爷并非何安,乃是何安干爹,直殿监前任掌印何坚。
如今何坚身体不好,早就已经卸任,在皇城根下买套小宅子住着。
何安对这位干爹,感激之情有,父子之情无。
平时也是供着钱财,不是逢年过节并不过去探望。
“这不是没有吗?”何安端起新送上来茶,垂着眼皮子,抬都没抬下,从怀里更拿出殿下送他珠子,在手里反复把玩,“师弟那会儿抓李子龙当场就把人杀灭口,师兄多虑。”
“那你明抢太子对宠爱和信任呢?”
何安懒懒笑:“太子要信任哪个奴才,那是太子事儿,咱们专心办好
何安跟她往进走:“干爹身体可好?”
“还是之前老样子,病着呢,喝药精神点,不喝药就浑浑噩噩,最近越发不好,说话都有气无力。”妾侍道,“说起来郑秉笔也到会儿,正在里面听训呢。”
“师兄来?”何安道,已经走到何坚寝室外面,“那咱家也进去。”
*
虽然是八月间,何坚寝室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才下半天,就暗沉沉点灯。
“师父,靛蓝胡同快到啦,要不要过去啊?”喜乐催下。
“马上中秋是吗?”何安问。
“是呢,后天就中秋。”
“那过去吧,当时中秋过去探望。”
“好嘞。”喜乐应声,喜平已经拽缰绳,引着马车进靛蓝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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