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看着他好久,喜平那坚定眼神让他似曾相识。
他缓缓移视线,瞅着窗外屋檐下那只微微晃动悬铃,低声道:“痴儿。”
这句痴儿,也不知道是在说喜平……
亦或者说他自己。
喜平应声:“是。”
接着他撩衣袍,跪倒在何安面前,从腰间拔出匕首:“盈香姑娘谨小慎微,怕是不会泄露今日之事。只有这个第三者在场,才是应该堵住嘴。如今督公让去办,也只能割舌头,才算是办好差事。”
说完这话又拽出自己舌头,抬手便要去割,那匕首锋利,沾上他舌头,就拉出条口子,血流如注,喜平眉毛都没有皱下。手里还在用劲,再使得三分力气,喜平条红舌就要齐根而断。
“罢。”何安淡淡说。
喜平停手,将匕首塞回腰间鞘中,叩首。
穿。”
“这大半夜……洗澡就算,怎还要穿蟒服?”喜乐傻。
“让你去便去!”何安皱眉,“刚墙角下废话都听见,你舌头最近确实长不少。”
喜乐不敢再问,捂住嘴溜烟跑出去,只留喜平人。
何安瞥他眼道:“喜乐话你都听到?”
过好会儿,何安叹口气:“你别怪不信你,喜乐跟时间最久,喜悦……他脑子不好。只有你跟时间最短,这宦海步步危机,稍有步踏错就进入火海炼狱,也不敢掉以轻心。”
“喜平不敢。”
“喜平,执意入宫跟,做尽见不得人腌臜事,你恨不恨?悔不悔?”
喜平抬首,笑笑,血就流丝顺着嘴角滑下。
“督公,喜顺遗愿便是让护您周全。不悔。”喜平说。
“听见。”喜平说,“之前不知,督公恕罪。”
“既然不知,何罪之有。”何安坐下,淡淡道,“就是妇人舌头太长,怕今日事儿,盈香走漏什消息。你想个办法。”
喜平心头微微动,抬眼去看何安眼神,寒潭样。
他思索下道:“督公是要让人闭嘴,不是不行,割舌头就可以。”
“哦。”何安声音平静,仿佛喜平所说话,不是指盈香,“那你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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