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匹黑马显得与众不同。
身形高大,肌肉矫健,黑色皮肤上点缀星星点点白色毛簇,乍看仿佛天上银河。
“这是金帐罕国那边带回来,极好血统,名曰星汉。”掌司眼力极好,连忙对何安道,“督公若是喜欢,便办个手续带走便是。”
何安瞥他眼:“这马能是咱家起吗?也不看看咱们这些人身份。”
掌司愣愣。
喜乐躬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出。
喜平倒是见惯不怪,等他骂够问:“督公,要不去把那个华雨泽宰?”
何安喘着气皱眉道:“怎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也不嫌腌臜!”浑然忘记早晨是他让喜平去打断人家四卫营侍卫腿。
过半晌,他道:“殿下外放多年,也没什贴补……那戏班子角儿要真养起来就是个无底洞,殿下会不会钱不够用?要不咱家给殿下送点银子过去?”
他话音刚落。
下晚间吃夜饭,十三便来约殿下同坐马车走。听说是去看戏。”
何安听只觉得更是痛得难耐,嘴硬道:“看戏而已,有什说不得。”
“就刚才,掀帘子进屋前,下面人说,殿下……花两千两银子,包那唱花旦华老板夜。人已经带走。”
那华雨泽是最近里京城大火角儿,场场爆满,唱好不说,样貌身段也是流。京城里达官贵人都争相砸银子,还没听说谁能包他宿。
说起来这也算是桩风流韵事,何安却只觉得舌头到喉咙到心坎儿里都翻出股苦酸苦酸感觉,酸眼角都泛红。
“收拾好,去库里挑上好马具,给五殿下送去。”何安道。
“五殿下?”掌司有些懵。
“五殿下前几日刚回京城,就让太子殿下招去,详谈多半个时辰。”何安责怪道,“听说三监四司八局都去巴结过,咱
三个徒弟不约而同抬头,瞪自家师父眼。
此人,没救。
*
折腾宿,何安那胃痛早早晨才好点,稍微吃点东西,还是坚持回御马监。今日掌印太监关赞并不当值,御马监内只有些普通差役。
何安叫掌司过来,问最近恰巧有批马从西北送过来,应是境外所产。便去马厩亲选,大部分都不怎合意,不是伊犁马便是三河马,有些普通。
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下来。
这外面又动,喜悦就端着碗汤药进来,还咋呼着:“师父,赶紧趁热喝,免得再痛。”
何安顿时怒不可遏,抬手掀翻药碗,烫喜悦满头满脸,接着劈头盖脸骂词儿都出来。
“喝什喝!让死算。反正你们就巴不得这儿死你们好后面占位置,分家产。群没心肝狗崽子们,办事不得力,心且黑着呢!”他穿着单衣,坐在床边,衣服空得直晃荡。说话声音尖锐,气脸色煞白,脸上水珠子滚滚落下,也不知道是痛出来泪还是汗。
喜悦被他骂懵跪在地上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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