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春枝婆婆笑声在安静灵堂炸响,这声音干枯沙哑,像生锈铁片在拉锯。
她边笑边哭,怨气化作红泪。
这多年,这多年!
久到她都怀疑自己就是矫情,是活该,是罪有应得。
伴随着雄鸡嘹亮鸣叫,天亮。
眼前无数影像重叠,春枝婆婆睁大眼,相似记忆上涌。
“这不是第次。”这不是她第次参与副本。
差不多守灵人,差不多玩家,差不多发展。她人生好似别人编写戏,重复上演,每次都真情实感,每次都落寞收尾。
除这次。
“可这是给死人办吗?这是给活人办!”任逸飞死死压着他,手臂肌肉鼓起,“伯伯你好好看,仔细看,这是叫你亲手勒死母亲,杀人偿命,何况弑母?”
灵堂正要,bao动,任逸飞这话出,顿时又是片寂静。
抱着任逸飞人松手,他们目光转向中年人,眼中难以置信。
中年人满面羞愧,他不敢与人对视。而中年妇女双手捂脸,瘫倒在地。
事情如何,不必再说。
任逸飞走过念经和尚,走过烧纸男女,走到棺材前。
棺材前中年人抬起脸,老实脸,真挚哀戚,声音哭到沙哑:“是阿飞啊,你来给你婆婆上柱香吗?”
任逸飞低头看着他:“是啊。”
说着双手撑到棺材盖上,用尽全身力气推,棺材盖直接滑落,‘咣当’声,砸到边上蜡烛和油灯,团火焰窜起来。火焰里面飞出许多蝇虫,尸臭蔓延。
全场寂静。
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辈子辛辛苦苦,人挑着个家,最后却因为被男人撕掉件衣服、偷走件小衣就该死?
她要个公道!活着要个公道,死还
阿飞扑在棺材上影子,直立挺拔,松柏般。
“原来已不是少年,而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春枝婆婆已经不去纠结真还是假,只觉得这就是自己看着长大小辈。
难道他不知道游戏已经结束吗?他不知道在叫破她名字时候,就已经通关吗?
春枝婆婆突然想起,当年她是多喜欢这个眼里有光小辈?
看到光,就看到希望。
个年长者颤抖起来,他拿起拐杖狠狠打下:“畜生啊!”
“喔喔喔——”
束天光突然照进来,驱散压在众人头顶黑暗。
那光诡异地平着照进来,落在掉盖子棺材上,也落在瞬间定格身体众人身上。
人群里玩家呆呆看着突变世界。
就像子夜提前来临。
任逸飞只手抓住地上中年人衣领,咬着牙,揪着怼到棺材里。中年人看到棺材里爬满蛆虫尸体,大声哭喊起来,双腿拼命蹬。
“七天守灵,和尚诵经,金银房舍大轿高马,风光啊。”
众人大惊,扑上去抱住阿飞脚:“阿飞你干什?大不敬啊!”
阿飞像是钉在那里,又似硬挺青松扎在崖边,几个人扑上来都拉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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