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指引看过去,原来那只兔子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好几只小兔子,这是母兔带着孩子出门觅食吧!春夏时节有个规矩,狩猎不打母,就是防着那些猎物身怀有孕,或是正在哺乳。母死就得死窝,来年活物就会大大减少,竭泽而渔,违背自然之道。
皇帝把弓放下来,复又顺着洞穴开口方向路向前摸索,颐行跟在他身后,虽说有他开路,却也留意着每次落脚,战战兢兢说:“不会有蛇吧?有蛇可怎办啊?”
皇帝没辙,“要不你先上望源亭等着,过会儿再和你汇合。”
这话才说完,天顶隆隆阵震动,仰头看,云层奔涌,转眼就把天幕遮盖起来。似乎白天和黑夜只需瞬,说话间豆大雨点倾泻而下,皇帝拽起她就往亭子方向飞奔。所幸离得不远,身上罩衣被浇湿半身,这夏天气候还不至于受寒。只是雨势好大啊,伴着股邪风,这亭子虽然不小,半边也,bao露在风雨里。两个人只好避让到另侧,靠着石雕栏板遮挡,勉强有个安身之所。
又是道霹雳,这种声与光紧随声势最为吓人,颐行头扎进皇帝怀里,捂住耳朵瑟瑟发抖。
张脸,在朗朗晴空下笑得狡黠。皇上也有钻空子时候,作为帝王,不懂得步步为营,那还怎操控臣工,平衡天下!
反正跟着他就对,皇帝边走边拿马鞭向前指指,“看见那片河床没有?狮子沟和武烈河在那里交汇,分支又经望源亭,环抱出片很大平原。连着好几天,bao晒,水都干涸,只要跨过去,登上那片平原,到时候十步个兔子窝,你想逮多少就逮多少。”
颐行听顿时振奋,两个人驱马上前,河床上水大多已经蒸发,只剩深处还残存点潮湿印记。马蹄踏过去,干裂泥土发出脆响,只是轻轻跃,便跃上河岸,跃进另片丰沃草地。
兔子多是真,这地方不常有人来,草地生长茂盛,不时听见草丛中沙沙作响,然后便是翅膀拍打声音,只野鸡笨重地飞起来,扑腾就是十几丈远。
皇帝搭起他箭,虎骨扳指紧紧扣住弓弦,髹金嵌牙雕弓臂衬着他脸颊,愈发细腻如缎帛。
只听“嗡”地声,箭矢破空而去,那只野鸡还没来得及落地,就被箭射中背心,噗地掉落下来。
颐行忙拍打马臀过去查看,被穿透野鸡还在挣扎,便而皱眉,而提溜起箭羽展示给皇帝看。
这算他们这队第只猎物,皇帝让她别在马背上,那野鸡被倒吊着两腿,彩色羽翼在风中招展。
再往前程,得下马进草丛,不远处就是望源亭。把马栓到石亭柱子上去,这亭子也是荒废多年没有人打扫,石缝里长出簇簇青草来。围栏上蜃灰经过风吹日晒干裂剥落,这样朽败亭子,坐落在苍翠草地上,有种垂暮和青春迎头相撞奇异感觉。
草丛里有兔子在奔跑,他搭上弓,正欲放箭,却被她压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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