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呢,还是沾小时候光,暂且被他另眼相待。她也有些羡慕太后和先帝爷感情……只是不敢想,尚家在他手里败落于斯,知愿说废就废,天威难测,要是心念动,将来被撂在旁,岂不愈发可怜吗。
不过这龙床是真香,他不用龙涎,不用沉水,是那种天然乌木香气,熏得厚厚,躺下去便觉香味翻涌,直渗透进人四肢百骸里。
翻个身,她有些昏昏欲睡,时候真不早……等不,她得先睡。
皇帝呢,勉强在书房蹉跎着。
说好要锤炼她耐心,结果自己却熬得油碗要干。看看座钟,将要亥时,让她干等两刻钟,这段时间够让她反省吧?懂得伺候君王需要耐心吧?
别人辟谷,皇上辟色,长此以往皇嗣单薄,于家国社稷不利啊。
面想着,面长吁短叹进延薰山馆前殿。
可是没见皇上人影儿,倒是怀恩上前来,说:“万岁爷这会儿忽来机务,可能要略等会子才能安置,命奴才先伺候小主儿上东边寝室里去。”
颐行断不是那种恃宠而骄人,听怀恩这说,大大方方道好。也不需人伺候,轻车熟路进皇帝寝室,然后掩上门,拆头发脱氅衣,这就上床躺着。
料理政务,那可是忙得没边儿活计,不知要拖延到多早晚呢。自己与其坐在床沿上等,不如躺下从容。
怀恩在边上看着,双眉耷拉,嘴角却拱出笑。
“万岁爷,东边寝室里点儿动静都没有,纯妃娘娘不会睡着吧?”
皇帝说不会,“朕还没就寝,她不敢私自先睡下。”
“万娘娘熬不得夜,先眯瞪呢?”怀恩成心戳人肺管子。
皇帝听不受用,“她也是学过宫廷规矩,朕想她不至于那没体统。倘或真睡……朕非叫醒她,好好教教她什是
也是皇帝纵着她,养成她大胆放肆,要是换别人,就说贵妃吧,恐怕也是战战兢兢等候,冠服丝毫不敢乱吧!
颐行仰天躺着,看帐顶上重重漂亮竹节暗纹,想起太后先前描述自己和先帝爷故事,那种情儿,似乎并不让人感到陌生。
她也是见过先帝爷,十年前,先帝爷来江南巡幸,尚家负责驻跸事宜,男丁女眷们都没有错过给先帝爷磕头机会。虽然那时候额涅叮嘱她,不许把眼儿觑天颜,让人知道要剜眼珠子,可她还是看。五六岁孩子,分辨不出成熟相貌美丑,但先帝爷搁在同样年纪男人堆儿里,绝对是最拔尖。宇文氏出美人,这话不是说说而已,她哥哥算是保养得挺好,每天喝着燕窝,吞着养容丸,但站在先帝爷面前,那容色气度,不只差星半点。
她还和额涅说呢,“哥子怎跟个太监似”,天灵盖上顿时挨记凿。
反正老皇爷是个漂亮人,现在皇上和他有七八分相像。父子间那种传承,可真让人艳羡。难怪后宫里头女人皇上谁也瞧不上,“反正谁也没有朕漂亮”,他八成是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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