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略坐会子,说话儿就开席。”颐行殷情地给他献上茶水,让人把匣子都收进寝室。
“嗳,天儿愈发热啦。”她开始没话找话,“早知道册封礼过阵子再举行多好。”
皇帝正襟危坐,压着膝头道:“着急办,是因为过两天要上承德。原本这行程去年就定下,可惜今年漠北战事频发,直耽搁到今儿。如今困局解,正好陪太后过去避暑,这去少说要逗留两三个月,你事儿不加紧办,就得等到回京之后,朕怕你等得性急。”
颐行听,顿时来精神,“要上承德?外八庙承德?”
皇帝瞥她眼,知道她在想什,漠然道:“行宫虽然依山傍水,但规矩也如宫里样严明,嫔妃无故不得外出,你可不要以身试法。”
把人送出院门。
怀恩匆匆赶回乾清宫,命宫女捧着首饰匣子字排开,打开盖儿,呵腰道:“都是四执库最新花样子,请万岁爷过目。”
皇帝盒盒地看,女人首饰花样繁多,什步摇发钗,什点翠碧玉,直看得他脑仁儿疼。最后背着手踱开,蹙眉道:“朕也挑不出好坏来,全带过去得。”
怀恩道是,忙盒盒重新盖上,看时候也差不多,便伺候皇帝出凤彩门,直奔永寿宫。
永寿宫里正为皇帝来蹭饭,不得不大肆地安排。
颐行说明白,“奴才只是有点儿高兴罢。”顿顿问,“万岁爷,上那儿去能不能带家眷呀?”
她还在惦记家里老太太,知愿被废后据说直在外八庙修行,家里头大哥哥坏事,剩下俩个哥哥都在外埠承办差事,则路远,二则也受牵连,谁也顾不上这个大侄女。老太太见天地念叨知愿,只恨朝廷监管着,没法子赶到承德去。这回既然正大光明过去避暑,要是能带上老太太,让她见见知愿,也就安老太太心。
皇帝却很不满意她话,“带家眷?你家眷是谁?进宫,自己都是别人家眷,还容得你带家眷?”
颐行这下可不大受用,“进宫,家里头亲人都不要?说家眷,自然指额涅。”
皇帝说不行,“没有妃嫔拖家带口先例,规矩也不能打你这头坏。”当然太过强硬难免伤感情,自己也退半步,说,“这吧
颐行站在殿门前指派,“把那张榆木酒桌搬到西边去,那儿更凉快……”
回身看,皇帝已经到宫门上,他在前面走着,身后跟好几个手捧匣子太监。原本颐行是不怎欢迎他,但看在他带礼份儿上,只得打起精神来支应他。
“外头多热,万岁爷走在大日头底下……”上前两步表示恭迎,壁扭头吩咐银朱,“准备茉莉凉茶来。”
皇帝也照着怀恩叮嘱,说两句好话,“今儿是你喜日子,朕来给你道贺,特预备点小东西,望你笑纳。”
老姑奶奶看看那些盒子,果然笑得像花儿样,嘴里说着“那怎好意思”,把人迎进西次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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